”
她可没忘记纪伏寿,那是能招惹反悔的人吗?
月娘似乎被戳中了某个点,情绪略显激动,压低了声音,道:“为什么非要听那个人的话,去毁了晖哥哥的前程?
晖哥哥是举人,他自己也说了,今科有九成的把握中进士。进士啊,这可是进士,中了进士,那就是官老爷了,晖哥哥前程无量,为什么要毁了他?”
秋娘嘲弄的看着她,“然后呢?他就算是中了进士,当了官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
月娘一滞,素手感受到肚子里的动静,突然心中生出了无限的勇气,“谁说跟我没有关系?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秋娘越发讥讽的看着她,“你是忘记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
月娘霎时面色一白。
“你一个妓子出身的人,贵人把你赎出来,安排你一个良家的身份,你就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当过去不存在了?”
秋娘说话毫不留情,便是看着月娘面色越发苍白,也没有住口,继续道:“便是你隐瞒了妓子的身份,靠着肚子里的孩子进了杨家,也不过是侍妾的份,日后逃不过仆之一字,侍妾,可不是正经的主子。
若是你碍了主母的眼,主母多的是法子整治你,卖不了你,也能使手段让你骨肉生疏分离。又或者,主母只要再给杨元晖找一个颜色好的,你就只能闻新人笑了。
再者说,杨元晖得罪了贵人,贵人要他前程尽毁,这次被你提醒了杨元晖,他躲了过去,焉知贵人不会再使其他手段?
你不知贵人的身份,你终日提心吊胆,你连防备都不知该防备哪一方面。若你这次坏了贵人的事,下一次,贵人出手狠辣,连你都逃不过去呢?
你从楼里出来,应当知道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的道理,你靠自己不好,非要靠个男人?”
月娘一阵沉默。
然而这番带着警告的劝诫,没能劝住一个芳心陷落的女子。
月娘径直起身离去,回到房中换了一身外出的衣裳,就匆匆从院子里离开。
秋娘看着她急切的背影,脸上浮现一抹浓厚的嘲讽。
她比月娘识时务,她就不会像月娘那样明知跟杨元晖不是一路,还非要陷进去。
“月姑娘,你这么匆忙,是想去哪里?莫不是忘了我家主上在扬州交代你的事?”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月娘的脚步僵住了。
她转过身,就看到花婶儿在她身后,似笑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