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真的没有想到会在洛阳城见到辛南归,一时也有些欣喜,向掌柜的告了歉,借用了一下已经冷火的厨房,就着厨房中所剩下的一些材料做了几道家常小菜,便端上楼,去了辛南归的房间。
辛南归一动筷,立时露出一副甚为怀念的神色,赞叹道:“自从奚武哥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楚风笑了笑,却道:“你怎么会一个人来洛阳了?”
在楚风的印象中,就算不算凤饮醴,辛南归也是和蔺珲、陈栋楠两人形影不离的,怎么会一个人行动起来。
“我回来祭祖。”辛南归笑了笑,才道,“从没告诉过奚武哥吧,我其实就是洛阳人,眼下清明要到了,还是要回来祭扫一下父母的墓地。今日回来晚了,无处可去,便在这里随处寻个旅舍将就一夜,不曾想却遇到了奚武哥。”
楚风笑了笑,此处算是洛阳外城,这个旅舍也是洛阳外城最明显的一家旅舍,规模也不小,所以辛南归来这里投宿和自己相遇倒也不算是什么小概率的巧合了。
只是楚风的确没想到,辛南归原来会是洛阳人。
“说起来,奚武哥好像从来不问我们过去的事情呢。”辛南归微微笑了笑道。
楚风也不由得笑了笑,他在凤鸣山庄的时候自己都在隐瞒着自己的过去,又怎么好意思问旁人的过去?
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是那般好奇心很强的人,这些年随着年岁增长更是知晓每个人也许都有着不愿意提及的过去,所以只要旁人不说,他更不会去问
辛南归夹了口菜,慢慢咀嚼而下,才又道:“其实十年前的夏天,暴雨倾盆,洛水泛滥决堤,淹没良田无数,我家就在洛水边上,自然也没逃过。我那个时候便和爹娘混在难民群中来到了洛阳,就在洛阳的城墙根底下讨生活,把草根树皮,能啃的都啃完了,靠着一点城里大老爷们赈济的稀粥才能勉强过日子。我经常看到娘偷偷地吃东西,没多久,我娘就先死了,我记得娘的身子都四肢皮肤都干缩了,肚皮却鼓得不行。我一点都不难过,因为我想我和爹爹都饿着,娘你却要吃那么多,撑死活该,我那个时候真的很怨恨我娘,比怨恨谁都怨恨。”
楚风默默地听着,他不知道辛南归为什么会说这些事情,但是既然辛南归在说,他就要仔细地听着,认真地听着,这大概也是一种对他的信任,一种倾诉,好减轻自己内心的痛苦吧。
辛南归说着,顿了顿,似乎在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然后沉吟了许久,才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