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再可畏,柳即也不会真的畏惧,就此一抚袖就唱着渔歌远去。
因为柳即在决定留在凤鸣山庄的那一刻起就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都会把这一切坚持下去。
无论它是对是错,只要它对凤鸣山庄有利,自己就需要坚持,哪怕它只是凤鸣山庄极少的一部分人获利。
曾经见证过那桩旧事的柳即比谁都要清楚,凤鸣山庄必须要有足够数量能撑得起台面的高手——不然,百年前那惨剧还会不断重演。
如果陈涵还在,如果祝允同还在,他也许会和布晶一起远去,找一座山隐居。
但是陈涵死了,祝允同下落不明,所以柳即就必须要承担起责任。
本来就积弱的凤鸣山庄如果不想和一百多年前一样,分明占着道理,却还要被人一阵屠杀,师长同辈战死殆尽,就连两位庄主也壮烈战死,直到割地求饶才得以喘息就只有这么做。
如果不是那一战,柳即也许无法认识到修士世界的腥风血雨竟然如此凛冽。
如果不是那一战,凤鸣山庄也不至于现在没有两百岁以上的八阶人物。
但是不管怎么如果,凤鸣山庄在那一战中损失了所有正当壮年的力量,一蹶不振。
悲剧如果不想重演的话,柳即这一代就必须要有撑得起场面的人物,不管是谁,就算是凤亦舒,他也可以接受。
这条路,柳即必须走下去,这是他的责任,这是他的使命。
这些话他不需要对这些少年人讲,因为少年人有少年人自己的想法,他们都还年轻,不应该被过去拘束太多。
只有不被过去的事情拘束住,他们也许才能走出一条全新的道路来,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戴着镣铐,只能不断重复前人已经走过的路。
所以在柳即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道:“珊瑚公主说得有理,在下谨受教。”
说着,他对着珊瑚深施一礼。
珊瑚微微侧身,还礼。
两人相互见礼之间的动作都很规范,神色也很平和,如果不是目睹了之前的战斗,凤饮醴也难以相信他们其实是敌人,而不是朋友。
凤饮醴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心性,竟然如此平和,哪怕是敌人,也可以做到如此的地步。
而柳即对珊瑚心性又何尝不佩服,分明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虽然为人处世终究稚嫩了一些,但是心智却超乎寻常地成熟,这让柳即不得不佩服这个少女。
“但是有理,并一定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