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它在周围嗅了半天,除了在一条小溪边找到了一捧粘稠的鲜血之外便再无所获。这让黑王暴躁起来,碗口大的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
赫拉克勒斯翻身下马,仔细地端详着那一滩正在渐渐变黑的血,回忆了一下之前找到的血迹的位置,三者隐隐约约形成一个粗糙的三角形,刚好把他和黑王箍在其间,就像是——
一座鲜血的牢笼!
赫拉克勒斯心里骤然敞亮,很显然埃修已经察觉了他赖以追踪的手段,索性反过来用自己的血给他布了一座迷阵:你不是靠血腥味追踪我吗?好,让你闻个够。
赫拉克勒斯回头看了一眼烦躁不安的黑王,后者不停地翕张着鼻翼,然而庞杂的气味信号已经让它失去了辨别的能力,虽然也可以等到这片地域的血腥味彻底散去,可那时埃修估计都快翻越门德尔松山脉了。
还是让你跑了啊!赫拉克勒斯惆怅地叹息了一声,虽然他知道埃修的伤势很重,右肩被自己的复仇者之箭贯穿,又因为其粗暴拔箭的举动,将创口进一步地扩大,而布下这座鲜血牢笼所需的血量恐怕更是会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换做是别人早就该因为失血过多气绝身亡了。但是赫拉克勒斯却有一种莫名的笃定,笃定埃修肯定能在广袤险恶的门德尔松山脉生存下去。通过跟埃修的几次交手,他能感受到埃修异常可怖的求生欲,对方是那种哪怕陷入绝境中也要以命搏命,抠出一线生机的猛士。这样的人,精神异常坚韧,心计异常精明,从来都不会顾此失彼,怎么可能会死在失血过多这么一个可笑的原因下?
“你赢了。”赫拉克勒斯站起身来,“黑王,我们走!”
……
埃修捂着右肩的伤口,跌跌撞撞地在密林间穿行,鲜血汩汩地从他的指缝间涌出。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脸颊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苍白,甚至能透过皮肤看到密集的毛细血管,而里面流淌的好像也不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正在渐渐凝结成冰晶的水流。四肢仿佛不再属于自己,每一步迈出去都是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地上。埃修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极限。他缓缓靠在一棵大树边,倚着树干慢慢地坐下,竭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再这么毫无节制地透支自己,只怕是走不出门德尔松山脉。赫拉克勒斯一时半会追不上来,他有充裕的时间修整。
当务之急是先止血……埃修活动着干燥的口腔,想榨出一些唾液涂抹在右肩的伤口上,却连唾沫星子也没一个。埃修想了想,从地上抓起几片还带着绿意的落叶,放进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