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会是什么光景?埃修默默地想,他将身体的重心全部倾移到左腿,扶着龙牙松慢慢站起来。他一瘸一拐地绕着龙牙松走动,抬头寻找着一根可以充当拐杖的树枝。在转到树的背后时埃修发现树干上居然有一个幽邃的树洞,他鬼使神差地将手伸了进去,摸索到了一个坚硬而粗糙的柱状物。他取出来,在借着月光辨认清楚后,表情忽然凝固。
那是一根手杖,外形粗犷,线条简陋,青翠的藤蔓从杖头一直环绕到杖尾,跟埃修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在他的梦境中,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曾经懒散地拄着这根手杖,用悠悠然的目光眺望远处的迷雾山脉。它就暂时交给你了。那个男人的话语击碎实与虚的边界再度在他的耳边回响。埃修第一反应就是将手杖远远地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还想助跑几步,以投掷标枪的姿势把这根该死的手杖钉到数百步开外的雪地里。但是藤蔓沿着他的手掌卷上来,无声无息地绑住了他的手腕。手杖在半空中被扯了回来,重新落入埃修的手中。这时他右膝盖一阵绞痛,重心莫名其妙地溃散了,埃修身子一歪,条件反射地用手杖撑住了身体。
右膝的疼痛感愈发强烈,里面仿佛嵌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残破的关节与缺损的骨骼在震动,嗡嗡作响。你需要我。埃修听到手杖如此说。狼崽子有一点说得很对,命运无所谓信徒,无论你选择与否,它都会找上门来,就像你无论如何都会把手探进树洞。
那到底是我选择命运,还是命运选择我?埃修咬着牙,冷汗直冒。
做出选择时,你会明白的。
痛楚消失了,关节与骨骼停止了震动,手杖沉寂下来。埃修喘着粗气,汗水从发梢滴落。他拄着手杖慢慢地站起来。“仿佛我会有选择的机会一样。”埃修盯着手杖说。
无人应声。冰冷的愤怒充斥着埃修的胸膛,但他知道任何的发泄都是徒劳。藤蔓依然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埃修但凡有一点撕扯的企图右膝便立刻隐隐作痛。他现在迫切地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埃修重新回到特蕾莎身边,朝她伸出手:“能走吗?”
“格里夫?”特蕾莎茫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能走吗”埃修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
“格里夫!”特蕾莎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她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与思念,像是少女见到久别的情人,可动作却迅猛得有如扑击的豹子!那一刻埃修差点以为自己的脖子又要被咬下一块肉来,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防卫本能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