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迦图骑兵的带领下,商队一路向草原的深处挺进。规模将近百人的武装部队还是引起了不少部落的警惕或是觊觎,但他们在认出了护送者归属的部落之后纷纷明智地选择了视而不见。兰道夫估算了一下行进的距离与时间,发现比起上次过来又远了不少,那位迦图军阀显然继续在草原上扩张自己部落的势力范围,连带着中心营帐也往草原的更深处迁移。曾经的归月之原,如今的迦图草原具有非常奇妙的气候与生态,外围虽然还是干湿季泾渭分明,但越往深处界限便愈发模糊,在达到一定纵深后一整年下来皆雨水丰润且日照充足,因此地理位置越深的草场越适合放牧牲畜。受此影响,迦图人逐水草而居的游牧习惯也得到了很多改变,整体迁移的大方向呈现从外自内的运动趋势,而且更多以流血冲突决定而非气候环境等因素,而能够越接近草原中心的部落,其实力往往越雄厚,也是外围部落争相依附的对象。相应的,彼此之间的竞争也极其残酷。别看迦图草原之广袤不逊色于潘德任何一国的疆土,但真正丰厚却有效的资源其实只集中在少数几位大军阀身上——包括将要会见兰道夫的那一位。
那么与“破坏者”朱达那个疯子起摩擦应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两名军阀一北一南已经割据了大半草原,回去之后找个机会跟主人汇报,提早囤积一些武器装备,万一两方真的冲突起来不失为一次极好的商机。尽管在年初的几场大规模战役之后,潘德五国纷纷开始休养生息,不过任何和平都只是短暂的假象,战争的暗流无时无刻不在汹涌,战马一直都是军备竞赛中炙手可热的硬通货,更何况是迦图的战马……兰道夫的思绪突然被几声嘹亮的马嘶打断,他回过神来,发现商队已经被成片的、绵延的、大大小小的白色帐篷所环绕,而他们正处于一片被刻意空出来的平坦草地中。若干名裹着破旧皮袍的奴隶轻车熟路地走到货运马车旁,麻利地卸下成桶的食物与淡水。兰道夫跳下马车,与前来迎接的迦图男子拥抱,用力拍打彼此的后背。来人身材高大魁梧,兰道夫差了他足足两个头,乍一看像是他把头埋进了对方的怀里,而男子需要将手低垂才能拍到兰道夫的背而不是他毛发稀疏的脑袋。
“朋友!欢迎再次光临我的牧场。”男子热情地说,视线却不经意地游移在马车周围,挨个在诺多游侠身上短暂地停留,随后才看向兰道夫,“你这次怎么成了赶车的马夫?莫不是车厢里坐着那位神秘的富豪?”
“扎卡尔大人,我依然全权负责与您的商谈。”兰道夫微笑着说,他的措辞虽然恭敬,语气却不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