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萝头一次来鲲玉园,她闷头瞎跑,也不知跑了多久,脱力后一屁股坐到美人靠上休息。
美人靠上积着一层薄薄雪渍,怀里的手炉已经不暖和了。苏锦萝歇了一会,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拖地大氅。上好的大氅,已经被她踩得黑乌乌的看不清原貌。
低叹一声,苏锦萝转着小脑袋找路。
房廊内挂着两排红纱笼灯,风雪颇大,拍打着灯笼架,烛火摇曳,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吹跑。
翠屏处绕出一人,提着一盏八角琉璃灯。男人身披白狐裘,青丝如墨,眉眼如画,踩着黑色的皂角靴缓步而来。
头顶的红纱笼灯越发喧嚣肆意,星星点点的落雪吹过眼前,苏锦萝眯了眯眼,试探性的道:“大哥?”
陆迢晔没有说话,直走到苏锦萝面前。
苏锦萝冻得僵直的小身子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到湿冷的美人靠上。
她的亲哥咧,怎么又是这个煞星。
“你怕我?”陆迢晔俯身,那股子梅香混杂着冷寒涩意,冻人鼻息。
“不不不……”不怕才怪!苏锦萝哭丧着一张脸,只觉时运不济。
男人凑的极近,那盏琉璃灯被提到眼前,苏锦萝眨了眨眼,有些不适应。
好亮。
陆迢晔垂睫,看向她。
苏锦萝适应了光亮,目光落到陆迢晔的眼睑处。那里有一颗红痣,垂眸看人时方显,抬目时则隐。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偏在那张白玉似得脸上生了一颗朱砂痣,就像是掩藏在这副清贵皮囊下的黑心。
看来连老天都在告诫她,别看这人睁着眼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闭上眼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牛鬼蛇神呢。
苏锦萝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脖子,用力夹紧腿。
这煞星再不走,她就要忍不住了!
陆迢晔挺直上身,伸手欲拿琉璃灯,却不想苏锦萝惊叫一声,匆忙起身下踩住大氅一角,一个咕噜就往美人靠下翻了过去。
美人靠下是结着厚冰的湖,苏锦萝失了大氅,只着一件银窄袄,被冻得哆哆嗦嗦的连想小解的欲望都压下去了。
不过好在冰够厚,苏锦萝稳稳撑在冰面上,动弹不得。
美人靠处伸出一盏琉璃灯,照出苏锦萝那张苍白小脸。头发蓬乱的模样,像只失足落水的小奶猫。
“何故怕我?”陆迢晔站在那处,居高临下的看向苏锦萝,姿态睥睨,犹如在看身下蝼蚁。
苏锦萝被冻得厉害,她使劲环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