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和的父母已经在李宪的帮助下将行李收拾好了。
梁父得知是李宪救了自己的儿子,很是感激。扛着行李卷,道:“孩子,亏了你,我家永和才没干傻事。叔一家欠你一条命啊!”
李宪连连摆手,看了看仿佛失语了的梁永和,道:“叔,永和已经想明白了,回家之后千万别再说他。”
“不说、不说、”梁父应道:“他好好的就比啥都强、”
李宪点了点头,走到了梁永和的身前。见这货仍然不发一语,笑着拍了拍其肩膀:“你他娘的、哑巴了?”
梁永嘴唇终于蠕动了一下,抬起了头,嗓音沙哑:“宪子……我、”
看着那双有些迷茫的眼睛,李宪呲着一口好牙,“行了,回家好好待两天,等你想明白自己今天有多混蛋之后,你就回来找我。上午可不是跟你说说玩儿的,别看现在,看两年之后。”
梁永和抹了抹眼角,重重的点了点头。
梁父叹了口气,拉着自己的儿子,在一群学生的注视之下走出了宿舍。
梁永和走了,可李宪却感觉自己的处境和以前相比,有了不小的变化。
王文生和郑彪当晚没在宿舍里睡,而一些分配了不错的实习单位的同学,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失了以前的和善。
没毕业的时候,大家伙儿可能没想那么多。但是现在毕业了,人们的不同之处就慢慢体现了出来。
很明显,李宪在上午劝梁永和的那一番“豪言壮语”,让他将自己彻底拉远了与那些极有可能成为好同事的同学们的距离。
人情冷暖,不言而喻。
……
一连几天,李宪都感觉人们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这让他好不难受。
最后还是回来宿舍取东西的王文生和他说了实话,“你呀,把那些走关系送礼拿到分配名额的都给得罪了。”
李宪只能苦笑。
是啊,不论是梁永和也好,还是自己也好,现在在别人的眼里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属于那种一辈子升迁无望,只能在林业局里某个角落窝囊一辈子的家伙。
这样的身份定位,就算是不当众挑明了分配机制有问题,就自己说的那“两年之后比所有人混的好”,怕就是让自己成为笑话了吧?
这世道,真有意思。
不过令他意外和好笑的事情也有。
在梁永和走后,那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倒是成了林技校许多人书页上的一句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