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无法抗拒。
当我坐上易轻荷的车,走进芒芒昆仑雪山,就已然无可避免。
宫灯长明,沿着祭坛层层而上,蔚为壮观。然而,当我一脚跨出,越过雕像,踩上九宫八卦图时,只觉眼前悠忽一暗。
下一刻,光明如退潮般远离,只短短瞬间,黑暗便吞噬所有,包括祭坛的蒙蒙圣光。我的心脏悠地缩紧,在黑暗吞噬一切的刹那,我回头看了看,入眼却是围绕祭坛层叠而起的无尽朽烂棺材。
那跌出破棺的白骨,在那一刻,变成慑人的惨白,黑暗就仿佛是从那无尽破棺中喷吐出来,隐隐间,似乎有阴腐臭气扑面而来。
当一点亮光回归,我眯了眯眼。
手电的光亮与此前大放光明的祭坛相较,就好似一粒荧火与当空皓月。然而,不知为何,我却觉手中这一粒荧火才是真实,而那如皓月般明亮的祭坛,却如虚幻,如梦境。
身后的几点光明也随之照来,他们似乎想要为我照亮前行的路。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回头再次走了一步,又一步...
在地下,浓重以至于宛若实质的黑,无处不在。此时祭坛顶端的黑,却更加纯粹,更为凝实,手电光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以许在这些时日里,经历了太多黑暗,于是便不惧黑暗。可是,当我一连走了数十步,按照此前的预估,应该早已走到那白衣胜雪的老者身前。然而,周遭是诸般黑暗,哪见有人。
我停步,目光随着缓缓划过的手电光看去,却唯见黑暗。一丝凉意升起,低头间,还可见几道惨然暗淡的光斑在我脚下。我转过身,想问问身后的同伴,兴许在黑暗中,我寻错了方向。
然而,转身之际,一张狰狞可怖而带着死气僵硬的脸出现在我眼前,骇然大惊之下,不由自主连退数步,天罗伞却也挡在了身前。
我举起手电照去,待看得明白时,心神微定,吐出一口浊气来,那是九臂怒目黑石雕像。然而,就在我将将要放松之时,心念一动,头顶上仿似炸开一道晴天霹雳,又好似浇下一瓢万年冰河之水。
我颤声喊了一句,“你们,可还在?”
寂静至于死寂,我的喊声仿佛湮灭在沉沉黑暗中,生于喉而止于喉。我低头看着脚下那几点几乎微不可见的光斑,那分明就是手电的光。可是,却不见起始。
当光明消退,黑暗取而代之,这便成了诡邪的天堂。
当同伴不见,只余独自一人,却该何去何从。
我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