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又是恐惧,又是恼怒。
我在心中疯狂诅咒着刘二爷,若是老子死在这里,变成鬼那也铁定要缠着刘二爷,不能让他过一天安生日子。
然而,心里骂归骂,发狠归发狠,却又同时祈祷手段层出不穷的老东西能来救我,我想也许以刘二爷的本事,能摆平这里的诡异。
前人总说人将死时,会看到拘魂鬼差。
可是,我此时却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渐渐变成一片漆黑,原本一直没有太大反应的胸口,突然剧烈疼痛起来,疼得我整颗心都好似缩成一团,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提灯的尾指变得有些冷,那刚刚点亮‘照幽灯’时的暖意,在渐渐消退。也许,此时‘照幽灯’已经熄了。
我咬着牙,‘咯崩崩’作响。我又怀念起与如来收破烂的日子,怀念那毒辣辣能晒掉一层皮的太阳。
我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渐渐的便成了跪坐之姿,我弯腰驼背,头深深埋在双腿之间,仿佛要缩成一个蚕茧,又仿佛伏地背负长明灯的奴隶雕像。
我再不能挪动分毫,心中一片冰冷,只叹一声:吾命休矣。只可惜还没来得及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
......
仿佛黎明微光中,一行人踩着深邃平静的黑暗走来,他们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旋转的宝伞。
“大哥,你真忍心?”有人问。
他扭了扭脖子,脸变作与大哥的脸一模一样。大哥只看着,没有看他,脸平静如水。
若我此时能看到,那位大哥就是父亲,半晌,作为我父亲,另外几人的大哥才轻轻叹息一声。
“他本不该来这里...其实,他更不该活在这世上。”
他平静的说完,缓缓伸出手,似乎想隔着空摸一下天罗伞,或者是伞下缩成一团的我。
“可是,他活了快二十年。”另一个人说,扭扭脖子,脸又变成了父亲的模样。
父亲沉默不语,看了看不远处浓得似凝固的黑暗,说:“可芙蓉以为他死了,若不是二弟,他也确是死了。”
“可他是你的儿子。”第三个人说,他甩甩头发,脸变成父亲的模样,只是有些狰狞起来。
父亲叹息一声,又沉默片刻,说:“黄泉禁卫不该存在。”
“可他不是。”第四个人变成父亲的模样,恶狠狠的说。
父亲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扬了扬眉梢,咧开嘴露出一口抽了太多烟而发黄的牙齿,说:“他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