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狼又开始疯狂的追逐野兔和野羊,好借最后的机会养一身肥膘,以期能安然度过又一个风雪飘摇冰冻三尺的凛冬。
老僧从秋日临近后,很少再召我去见面。这都一个月了,都没有能再见他一面,他去了寺庙的上一重,那是我不能去的地方。
初一那天,我想着是否能见着他,可等来的,是那位会说汉话,名叫塔尔巴的僧人。他捧着茶碗送到我居住了将近一年的客房里,然后放在我的面前。
我拉着他,殷切的说:“上师他...”
塔尔巴不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头,说:“上师说等周施主来接你,你不必与他辞行。”
我顿时就沉默了,知道自此时至离开,老僧都不会再见我。我并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就不想见我了,是不是我总缠着他唱《那一世》,他唱烦了呢?
我端起茶碗一口饮尽,身体只是微微发热。自从绿色印记不再出现,老僧就说以后不能用猛药了,温和的调养就好。
我放下茶碗,说:“那你,帮我给上师递个话。”
塔尔巴捡起茶碗,怔了片刻,然后说:“你说。”
我一本正经,庄重无比的说:“请你告诉上师,我...不要他再唱《那一世》了。”
塔尔巴一听,不由的一乐,说:“你想错了,上师不见你,是另有原因。”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稍微停顿了片刻,低沉的说:“有消息传来,周施主带着海施主已经过了唐古拉山口。”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也没去计较他们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
一拨故人来,然后别一拨故人。
世事总是如此,在寺里修身养性一年,其实对于此,也早应该看的通透了。毕竟,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在这里暂住,并非真的要遁入空门。
我静静的等待,日落月升,一天天的就过去了。然而,直到半月后,依然没有看到辗着满地枯草,扬起满天灰尘而来的大卡车。
我想,也许圆球二爷和大海正一路慢腾腾,享受高原的天高云淡,吃着牧民热情准备的烤全羊和马奶酒,只有等到去年我入寺的那一天,才会准时到来。
去年,他们在朝阳里离开。今年,是否也会迎着朝阳而来。我略有些期盼,又有些恐慌。离开悬空寺,我该回蓉城去寻如来,还是去西安收破烂。
时隔将近两年,赌坊老流子黄三炮,是不是还记着我和如来拿板砖拍他脑袋的仇?二叔是不是像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