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的农夫。”他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自嘲。“你不会忘了吧,我家当时已经没有几亩地了,想卖地还得求得胡来那畜生。”
梁啸没有再说话,埋头喝汤。汤有点烫,汤得他心里火辣辣的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落进汤里,又被他喝进嘴里。
“阿啸,我是个粗人,没你有学问,可是有些话,我不能不说。”荼牛儿喝了口汤,瞅了梁啸一眼,正想说些什么,见梁啸泪流满面,不由得愣住了。他迟疑了半晌,小声问道:“阿啸,你怎么了?”
“没什么。”梁啸抬起袖角,抹去眼中的泪水。“你说吧,我们兄弟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不对。”荼牛儿挪到梁啸身边,用力拉开他挡在脸上的手臂。“你一定有事。希格玛冻死的那一天,我就觉得你就不对劲。你是不是后悔了?”
“嗯,我后悔了。”梁啸吸着鼻子,只犹豫了片刻便点了承认了,泪水却止不住的向下流。“如果不是我要冒险,希格玛不会死。她和其他人不同,佣兵们为钱,我们为前途,可是她为什么?她死得太不值了。她是被我害死的。她才十六岁,就像一朵花,还没有真正的开放就凋落了。”
一旁忙碌的希娅放下手里的东西,捂着脸,冲出了帐篷。
荼牛儿长叹一声,伸手将梁啸搂在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阿啸,希格玛死得是可惜,不过,她成了你的侍女,她的命运就和你联起一起,生也好,死也好,都是上天的安排。不过,阿啸,这次出击,你的确有些冒险了。这寒冬腊月的,在山里行军,的确……”
荼牛儿想起那些被冻死、摔死的人,心情也非常不好。总共一百多人,非战斗减员三十多,超过两成,全是因为艰苦的行军条件。现在想起来,即使大帐里的火很暖和,还是让人觉得酷寒难当。
两人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梁啸坐了起来,重新拿起肉汤,一口口的呷着。脸上的泪痕犹在,可是眼神却重新变得冰冷和坚定。
“牛儿,你带两个人去看看,有没有还活着的老人,我要了解一下情况,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荼牛儿愣了一下:“还要继续攻击?”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怎么能停下来。”梁啸迟疑了片刻,又道:“不能让希格玛他们白白牺牲,我一定把匈奴人赶走,不让他们再跨过天山一步。这里……”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是我的。”
荼牛儿眨了眨眼睛,起身去了。他一边走一边摇着头。他不太明白梁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