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命这件事一直没什么自信。自家知道自家的底细,赤帝子之类的神话都是骗人的,而且他们心里也清楚,这种空话根本不能服众。
汉高祖一边自称赤帝子,一边祭黑帝,自已打自己嘴巴,汉文帝被新垣平所骗,贻笑大方,都是他们底气不足,病急乱投医的表现。汉武帝那么急着问策,也是这种心理的表现。他忌惮项羽,同样是出于这种不自信。
此刻,被梁啸一语点破,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迟疑了片刻,反问道:“既然与天命无关,那依你之见,楚亡汉兴的原因何在?”
“臣听说,高皇帝与众臣讨论过这个话题,臣对王陵所言非常赞同。”
“哪个论断?”
“与天下同利者胜。”
天子眉毛一挑,若有所思。他眼珠一转,歪了歪嘴。“难道你觉得王陵所言比高皇帝还有道理?”
梁啸嘿嘿一笑。“古人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以臣的心智,只能领悟到王陵这个层次。至于高皇帝所言,臣愚钝,不敢夸口。”
天子看看梁啸,愣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好一张利口,外披锦绣,内藏金针,比你烧匈奴人的辎重还要狠啊。我差点中了你的计,太阿倒持。”
梁啸茫然。“陛下在说什么,臣愚钝,真的不明白……”
“好了,好了。”天子摆了摆手,打断了梁啸。“我不跟你说了。你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也累了。先回家休息,两日后起程。”
“唯!”梁啸应诺,起身告辞,出宫回家。
梁啸离开之后,天子咳嗽了一声:“严助,出来吧。”
严助拱着手,从帷幕后走了出来,脸色尴尬。他偷偷地看了天子一眼。“陛下圣明,梁啸果然生得一张利口。臣习纵横家多年,也只能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能让你严助认输,也是不容易啊。”天子撇了撇嘴,手指敲打着案几。“梁啸坦荡,倒显得朕小鸡肚肠。若是不重赏他,恐怕会寒了将士之心。你说是不是?”
严助嘴里发苦。他本想给梁啸下个绊子,没想到却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如今天子对梁啸心有歉意,要重赏梁啸,这实在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又不敢说什么,正如天子所说,梁啸那几句话说得阴险,弄不好会把他自己套进去。
再说了,天子之前对梁啸那么器重,让他穿着御赐的甲胄去陇右,现在突然压制他,岂不是自打耳光?天子眼下正是用兵之际,如果因为一些没根据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