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一直想登上帝位,只是没找到合适的途径而已。
这一点即使可以瞒过梁啸,也无法瞒过桓远。桓远可是吴王刘濞手下的大将,当年刘安和刘濞串联的事,桓远一清二楚。
桓远知道,梁啸没道理不知道。
所以,刘安对梁啸的话虽然有些紧张,却不意外。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刘安是书生不假,却不傻。他当年虽然和刘濞约好一起起兵,最后却还是没动手,是因为他意识到即使吴楚势大,面对朝廷,胜算依然有限。当年如此,现在更如此。
强取,根本没有机会,所以刘安计划的是顺取。在此之前,天子无子,他作为诸王中辈份最长,名声最好的贤王,无疑是有机会入主天下的——至少他自己这么以为。现在,天子虽说还是无子,但已经有了女儿,他的希望已经落空了。
顺取不可行,就剩下两条路:要么放弃,要么逆取。
放弃,刘安不甘心。逆取,实力不足,风险太大。所以刘安才一直犹豫,一直没有付诸实际行动,所有的计划都藏在心里,藏在梦里,只在午夜梦回,无人之处暗暗琢磨。
如今,梁啸给他指出了另一条路:以征战为名,在海外再立一窟。进可强取天下——这么大一片土地,又有商人后裔,实力可比淮南强太多了,逆取的成功机率大大增加。退可自立为王——风波万里,朝廷鞭长莫及,逆取的风险大大降低。再不济,他还可以扬帆海外,自立为王,继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嘛。
桓远说得没错,这是如愿以偿,却无灾无咎的不二法门。
刘安不是没想过这样的计划,但是他从来不知道海外还有这么大的一片土地。让他去蛮夷之地,他肯定不愿意,可是如果有一片早在商代就已经得到开发的土地,他自然不会拒绝。
“当真如此?”
“大王不信我,还能不信翁主?”
刘安迟疑了片刻,将目光转向桓远手边的锦匣。“那趋利又是趋的什么利?”
梁啸笑了。他起身走到桓远身边,打开锦匣,拿出书囊的帛书,走到青铜宫灯,拨开灯门,将帛书伸了进去。火焰点着了帛书,迅速将帛书烧成灰烬。梁啸重新关上灯门,回到刘安面前。
“大王选了避害,便是天意,又何必再关心另外的选择?”梁啸露出狡黠的坏笑。“我对翁主一见倾心,纵使大王愿意再嫁一个女儿给我,我也不接受。所以嘛,那份聘礼,就让它化作青烟吧。”
刘安瞪着梁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