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回到住处,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一进门就破口大骂。
“这老匹夫究竟想干什么,他做不成丞相,又不是我的责任,为什么要事事针对我?”
侍者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纷纷避让。田蚡见了,更加生气,冲着最近的一个小儿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小儿被抽得原地转了个圈,粉嫩的小脸立刻肿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不敢哭出声来,只能捂着脸,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一群废物!”田蚡飞起一脚,将小儿踢倒在地,转身入室。小儿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脸色渐渐发紫,旁边的人见了,连忙将他架起,去找医匠就诊。
田蚡坐在堂上,越想越生气。虽然还没有打听,但他肯定这件事是窦婴在背后捣鬼。天子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乐见其成。用窦婴刺激他,用他压制窦婴,不过是帝王术的常见手段而已。
可是,窦婴这一招太狠了。正值天子要出兵河西,急需兵力之际,他派窦家子弟从军,天子即使怀疑他的用心,也不会拒绝。为了避免窦家因此重新坐大,天子要他发动田王子弟从军,淡化窦家可能产生的影响,这不是为难他吗?
田氏、王氏是新贵,怎么能和经营了几十年的窦家相提并论。别的不说,看看双方的领袖就知道了。窦婴做大将军的时候,他不过是个郎中,只能在窦婴面前跑跑腿。让他和窦婴斗,他哪有那个实力。
可是,天子开了口,他也不能拒绝。如何安排田家子弟从军,让他犯了难。
战场凶险,万一战死怎么办?他虽然没打过仗,但是他也看得出来,这一仗其实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曹时上次出征可圈可点,不代表这一次就能打赢。指挥五千人和指挥五万人完全两个概念。
田蚡愁肠百结,长吁短叹。
藉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见田蚡此状,连忙上前问候。田蚡摆了摆手,示意藉福入座,便将事情的原由说了一遍。藉福听了,抚须思索良久,无奈地摇摇头。
“君侯,这件事……恐怕不能正面拒绝。天子用兵在即,需要更多的兵力,又要消除梁啸被免的流言,就算怀疑魏其侯的用意,也不可能正面说破。”
田蚡苦笑。这一点,他已经想到了,不需要藉福来提醒他。
“魏其侯此举,恐怕只是一个开始,绝不仅限于此。”藉福接着说道:“外朝的争斗与宫里分不开关系。如果说曹时、卫青代表的是平阳长公主的力量,魏其侯代表的是皇后的力量,那君侯代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