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寒风大作,一场秋雨潸然而下。
靠在扶手上,望着那黑如墨盘的夜空,刘希心中暗藏的孤寂与清冷再次泛滥而出。
亘古岁月,一梦千年,人醒,却已是沧海桑田。
不知觉,他又想起了在小镇上的种种过往,欢声笑语,无忧无虑,而这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正在他恍惚之际,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待回过头,见吴双儿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床被褥。
小女孩低首柔声道,“娘亲说下雨了,会很冷,所以让双儿将这被褥送来给公子遮挡风寒。”
说罢,也不待刘希出声,吴双儿便将被衾塞到他怀里,扭头跑进屋子里去了。
看着怀里打满补丁的单薄被褥,还有着淡淡的暖意,看来是刚从床榻上取下来,想到这,刘希不由得微微感动。
幽幽的淡香从被褥上传来,或许这是吴双儿所用,顿时让他心神荡漾起了波澜,稍后刘希又想起了刚才塞银子所碰到的白皙娇嫩的小手,不禁觉得身上多了几分燥热。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口中念道了几句,心神总算恢复了清明,将被褥裹在身上,看着磅礴大雨砸落在院子里,又汇成无数条小水流,往着篱笆外淌去。
“是该歇息了,明天一早还得赶路,只是希望这恼人的雨能停了,出个艳阳天来。”
嘀咕了两句,刘希将褥子往身上裹了裹,虽然他这身体并不在乎这秋寒雨露,但这褥子上的清香让他很是喜欢。
盘坐在茅草檐下,大雨磅礴中,耳边隐约传来屋舍里的咳嗽之声,听到这,刘希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妇人的病,怕是因时日已久,成了顽疾,入了骨髓,这可怜的家恰如他所置身的小茅屋,经不起疾风骤雨。
好一阵惋惜与惆怅之后,连日奔波的劳累使得刘希困意不断,闭上眼,几个吐纳后,很快便是进入了梦乡。
天还未亮,刘希睁开眼,夜雨停了,清晨的空气冷冽清新,眺眼望去,远处乌黑一片的浓云下,缕缕金光穿透云层而出,如同粉黛洒在了天际,满是令人欢喜的红晕。
那薄薄的褥子上的清香还未散去,伸手在上面抚过,还有些片许的温暖,不由得再次想起昨夜吴双儿那羞涩的模样。
良久,手中褥子上移开,刘希笑了摇了摇头。
罢了,不过是个路人邂逅了一抹动人的温柔,他终究是要离去,去手刃仇敌,报那不共戴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