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徐天章一定会想法子上折弹劾郑扬,至少徐广明一条腿,的的确确是他打折了的。中宫再不得宠,徐家也地位尊贵,徐广明好歹是皇亲贵胄,郑扬初回京城,就这样肆无忌惮,岂不是太目中无人?徐天章又怎么可能容他这样放肆。”
襄元在卫箴回他之前平声说了两句,然则她也知道,事情一定不会有这么简单……
卫箴点头说是:“可他一旦上折弹劾,便正中郑扬下怀。徐广明的错处,本来就可大可小,郑扬提督西厂,要对他动手,别说废了他一条腿,就是拿了他的命,也在先斩后奏的范围之内。徐天章心疼儿子,一再的逼迫郑扬,只要郑扬稍作退让姿态,便会叫陛下觉得,是徐家盛气凌人,要借机打压徐贵妃,这个矛头,自然而然的,就又转向了中宫。”
“但是徐见真的伤势……”卫启拧眉,“你不打算查一查?倘或果然是郑扬所为呢?”
“郑扬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干这样的事。”
这话却不是卫箴说的,襄元倚在三足凭几上,愁眉不展:“郑扬这么些年来,耀武扬威过,也的确得意忘形过,但就因为他居高处,统领西厂,所以从不在背后下黑手。他打折徐广明一条腿没有瞒着谁,也没有敢做不敢当,徐见真的坠马要是他干的,他也不会藏着掖着。”
卫箴对此感到意外,他本以为母亲对这些宦官们不屑一顾,却未曾想过,母亲这样了解郑扬,甚至看透了郑扬为人处事是个什么做派。
他叫了声大哥,又去看卫启:“郑扬回京,势必报复武安伯府,徐见真和徐广明先后出事,谁都会怀疑到他头上去,他不会傻到这个地步的。况且是徐贵妃一阵枕边风把他从大同吹回了京城,贵妃对他又有知遇之恩,他在这种时候,不想着如何借徐天章的冒失,打压徐家和中宫,反而给徐天章送去这么大的把柄,叫徐天章和王阁老等人,能借此机会向贵妃施压,大哥觉得,这可能吗?”
“那你先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本以为,你怀疑徐见真的伤,和西厂脱不了干系。”卫启感到困顿,便多问了两句,“也许郑扬就是希望你们这样想呢?也许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不可能这样出卖徐贵妃,所以他才正好免掉嫌疑呢?”
“我先前说那些,只是想告诉母亲,徐天章在这样的情势之下,一定会把所有的怒火和怨愤都针对郑扬而去。我不怀疑徐见真的坠马是郑扬所为,可徐天章一定会这样想。他在盛怒之下,绝不可能想到后果,一旦他弹劾郑扬,中宫就危险了。我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