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郑扬。
郑扬火气有些拱上来:“你这是怀疑我?”
卫箴不答反笑,那一声冷笑,钻入郑扬耳中,听来却格外的讽刺。
“其实你问了,蒋招也说了,对吧?”
“他真的……”郑扬身形晃了下,“这不可能。”
卫箴面色才有所松动:“杨明礼没跟他们蛇鼠一窝,但他也不干净,按汪祺所说,这些年下来,杨明礼给张显阳送的银子,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郑扬一怔。
张显阳?
“他跟你说,杨明礼和张显阳勾结?”
“还记得吗,我说过的,想要通倭的,未必只是汪祺与蒋招。张显阳为什么要给汪易昌下药?他背后的人,又为什么指使他下药?”卫箴脸上的笑渐次敛了起来,“郑公,恐怕,我要失言了。”
郑扬很快冷静下来,也立时就明白了卫箴的意思。
等到回了京城,他会再把杨明礼与张显阳之事回禀陛下,只是说辞略变一变而已。
他眯了眼:“你是打算告诉陛下,汪祺畏罪自杀,留下书信一封,揭发了杨明礼与张显阳勾结之事,而早前在济南府时,杨明礼侵地的案子,正好也就和这事儿联系在了一起?”
“其实单单一个杨明礼,并不足以撼动郑公地位。”卫箴语气平淡下来,“汪祺之所以要见我,就是知道,你怕了。”
郑扬想讥讽两句,可又实在没什么说的。
因为汪祺说的是对的,蒋招通倭,杨明礼身上不干不净,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怕了!
他怕等到他回京时,迎接他的,是更大的暴风雨,是天威降临,不容分辨。
现在要单一个杨明礼……
郑扬深吸了口气,看看卫箴,又看看四下站着的人:“你既然仍旧有心保全我,我也不枉作小人,有件事,我便说与你知道。”
他下了极大地决心一样,旁边儿东昇惊骇不已,三两步就窜到了郑扬跟前,死死地攥住他:“祖宗,您可不能糊涂啊。”
卫箴的眉头飞快的拢了一把,旋即又舒展开。
郑扬没说话,只是一点点掰开东昇的手,绕过他,还是去看卫箴:“上楼说?”
卫箴暂且没多问,站起身来,一侧身,那架势分明是个请的意思。
东昇还想去绊住郑扬的脚,却叫旁边吴赞一把拦住:“公公,再三的拦下主子,不算是个好奴才吧?郑公自有郑公的打算,公公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