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忙四下躲避。
叶求知被他一叫,顿惊醒过来,但觉耳聪目明了不少,这自是神识又进一步,又加上余成清的反哺之故。但他之前浑然忘我,全身心在那幅图上,并不知其故,只觉头疼欲裂,匆忙收拾了书架,踉踉跄跄下了山。他歇了一阵,渐渐回味过来,知道今日之所以逃过一劫,大概还是因为那幅图,暗想:“都说文以载道,图又何尝不是,有时文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反不及图来得直观。”遂找来纸笔,临摹其画。
其实作画亦是静心凝神的一种手段,观想之法讲究观其形,留其神,对于不懂如何留其神的弟子来说,任其凭空臆想,反不如挥笔作画行之有效。待画得多了,成竹自然在胸,此胸中之竹便是那神了。叶求知对那画印象极为深刻,宛如铭刻在脑海里,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奈何他笔法拙劣,画不出那种意象。但他顿悟之后,自有一番理解,形固然不甚相像,却有几份神似。
叶求知作画之时,不免全神贯注,余成清才苟延残喘了一会儿,不想周围性光又起。性光的离合源于精神聚散,神聚则光合,神散则光散。叶求知这一全神贯注,他脑中的性光自然随之而舞,星合光聚。余成清本与叶求知相当,但经之前一役,实力大损,此消彼长,如何还敢撄其锋芒,当下绕之而走,四处躲避,一个不好被性光扫中,便被翦下一块。一时狼狈不已,心中暗恨,但知事无转机,死亡也便在早晚而已。
叶求知此时尚无法内视,不知脑中情况,自觉画完画后,精神大振,以为全是画作之功,却不知亦有余成清以身飨食的缘故,于是日日笔耕不辍。余成清叫苦不迭,日日疲于奔命,残识越来越弱,终致一日烟消云散,全反哺了叶求知。叶求知不知余成清已然消失,但自画作起始,余成清便不再兴风作浪,夜里关于他的梦境也逐渐减少,后来再不出现,心中也猜出了大概。这日,他正练功,忽觉头顶好似开了个洞,颅内神光冲宵而起。当值中夜之际,神光照处,夜色隐退,景物次第映入他眼帘,一草一木,由近及远,无不洪纤毕现,历历在目。他讶道:“我正在暗室之中,并未睁眼,怎么看到屋外的东西了?”随即省悟,原来自己神识有成,业已外放而出,洞照天地了,不禁大喜。
余成清这个阴魂终于除去,让叶求知稍松了口气,只是身中蛊虫仍在,使他如压大石。这日,又在田中捕虫,忽心生警戒,就见那日阻他上岸的其中两人,正兵分两路,借着花草的掩护,从旁悄悄绕过来,准备伏击他,其中一个便是拿他衣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