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狈急退,剩下的那二人却向干尸逼去。干尸右手一动,许多鲜血从他瘦骨棱棱的手里流出,好像他刚才失去的血肉这时才流泄而出,淌了一地,内丹也滚落在血泊中。
这等景象极是诡异,一个人万不可能无端端的一下失去全身血肉,最后才从手里流出。那老狈等了一会儿,见再无变故,便命其中一人持剑去挑那内丹。哪知内丹挑起来,整滩的血泊也随之而起,挂在剑尖上,好似内丹与血泊连在一起一般。
那老狈心知有异,可毕竟不能操纵自如,始终慢了一步,那人不及在它心意之下撤剑撒手,只见血泊一挂上那人的剑尖,竟如活物一般流动起来,迅捷无伦地流过剑身,爬上了他的手臂。那人亦惨叫一声,变作了一具干尸,浑身的血液亦归于血泊。
叶求知看得清楚,这血泊竟是个吸血的活物,起初它包襄着内丹从水中出来,因透明无色,看似无物,直至吸了第一人的血后才现出形来。可是这是什么怪物,竟如此厉害,一触之下,就吸光人血?
老狈心中其实极为惶恐,就想扭头而去,可是这内丹对它十分重要,能不能度过死关,全看能否得到它,纵极恐惧,也是不舍就走,于是命最后一人向那滩血泊攻去。
那人一把掷出飞剑,纵剑去攻,剑既脱了手,就不怕它缠上来了。那血泊舍了内丹,合身扑上。那人刷刷几剑,剑光到处顿将它切成数十份,有些溅落在地,大部分则沾在了剑上。那些血液到了飞剑上,立即蠕动开来,布满剑身,形同一把剑鞘。那人顿运转不灵,似陷入了泥沼里。
那人运剑乱劈,想将血液甩掉,蓦地大叫一声,失血脱形而死。原来他只顾剑上之血,却没有留意到地下,那些滴落在地上的鲜血,渗进地里,悄悄潜至他的脚边,猝然发难,吸干了他的鲜血。
叶求知看得寒毛直立,这怪物便如水般,无所常形,亦圆亦方,亦聚亦散,端地是变化万千,分身无数,无孔不入,稍有不慎,便即着道。
老狈骇然大叫,转身便走,到了此刻,哪还再耽心内丹。那最后一人脚下流出血来,却是那怪物钻了出来,与先前分散的数股血泊凝聚在一起,向老狈追去。老狈只两条后腿蹦挞,纵跃不便,又兼之老迈,行动不快,眼见不久就要被追上。
叶求知见内丹躺在地上,明晃晃的殊无血迹,心中一喜,此时不拿更待何时,伸手凝聚真力,将它吸过来虚握在手中,便要离去。哪知手上真气一陷,一物硬穿进来,钻入了他的手心,刹时全身血液俱往他臂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