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鼻山,象人王府邸的会客大殿中。
相承单膝跪地,低垂着头颅,默然地等待着,不远处的身前,坐在一张宽大骨座上的相山河说话。
象人王相山河手肘抵着扶手,一手托着下颚,凝视着低垂着头颅的相承。他那干瘦的身形,与寻常象人族大相径庭。
殿宇之中,还有相浒静立在两人一侧,他目光凝重,担心象人王会因相承被崔封俘获而对其降下惩罚。
对于异人族来说,被俘是一种罪过,而被杀则是一种荣耀。
沉吟了半晌,相山河以重逾山岳的嗓音说道:“在人类修士那里呆了这么些时间,对于你来说,难道不是一种永恒的耻辱么?你告诉我,我该以何种方式,将那份耻辱从你身上磨灭。”
相浒目光微颤,他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哀求道:“族王,相承当时也是走投无路,无奈之下才有此举措而已。如今他平安归来,总比我象人族损失一员大将要好!”
相承将头颅微微抬起,一言不发,只目光灼灼地望向相山河,气势如虹。
相浒眼角一跳,他察觉到了相承气息上的变化,在心中大骂,同时出声喝斥道:“相承!你那是什么态度?想死?别忘了你的亲人!”
相承并未回应相浒,他周身弥漫的气息逐渐攀升,整个大殿之中每一寸空气都变得无比沉凝。
大殿东南角摆着的桐木案几之上,竟是直接被流转的虚无气息震得细纹密布。殿宇角落中设有翠蔓植株,此刻也是簌簌摇晃,哗哗作响。
纵横在地面数米之上的梁木,发出嗡嗡轰响之声,抖下大片的尘埃。
相浒愈发焦急,他一头雾水,自己这一向沉稳冷静的故友,为何眼下在象人王面前如此恣意妄为。他想要阻止,却又担心自己落个僭越之嫌。
这时,象人王相山河倏地站起身来,一股怒海狂涛般的神识威压,自他那瘦小的身躯中猛然掀腾而出,一团团乳白色的气流在殿宇穹顶之下盘旋交织,其中蕴含着的恐怖力量汇聚于一点,朝着相承的身子垂落而下。
那白色的气流,是相山河神威力量显化凝形后的模样。丝丝缕缕的气流交缠流转,仿若百合花团锦簇。
金丹期修士强者,能将神识凝聚出的威能力量显现为实形。此刻缭绕在殿宇上空的神威力量,看似赏心悦目,实则其中潜藏着的毁灭力量,足以直接让炼气期修士的神识崩碎。
相承从地面上站起,脊梁挺如砥柱。神威垂下,相承那宽阔厚实的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