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道理胤祯岂会不明白,他与当今皇上结怨甚深,月初革禄米就已经是要对他下手的前兆,不过杀父夺位的流言已传遍天下,生母不肯授封皇太后,更在康熙帝驾崩不到半年就突然薨殁,如此一来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是非,现下江山不稳、社稷不安,为掩悠悠众口,雍正帝断然不会在近期对亲兄弟下手,但前提也需他安分守己。
胤祯低头敛目,半晌道:“我也知你是真心相劝,否则不会这般大费周折与我相会……既如此,我定还这个人情于你。”
谷儿不在多言,先是叩头拜谢,才又听了胤祯的计划,两人议定周全后方离去。只是去时也甚为小心,脱了孝服,换上之前来时粗布衣裳仍是婢女装扮。等到五更天庙门开了,混在来往的香客中才是不打眼。
到了入宫吊丧之日,谷儿万事皆寻规矩,虽心疑永和宫中已没有半个旧人,却也不敢擅自询问。礼毕要离宫之时遇御前嬷嬷来传旨,因年晨病重且两人又是姐妹名分,所以恩准她去翊坤宫请安。说来她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算到雍正帝必有此举,毕竟她是永和宫出来的,曾经也是乌雅氏的心腹,若换了旁人恐怕早被暗中料理了,偏她和年晨关系不一般所以不方便动,只是以雍正帝的心思又岂会仅堤防监视,定会寻个时机试探了方才省心。
果不其然,她刚出翊坤宫,远远就见胤祯从隆福门而来,想是雍正帝刻意召见又算准了时间放行,这西一长街来往的宫人多,谁也不会在此处说话,她只是低头行走跟在胤祯身后,直到出了琼苑西门,行至御花园的无人小径,才都停下了脚步。
面对询问,谷儿倒是答得乖巧,一字一句都偏护雍正帝,惹得胤祯满心怒火却又无处发作。不过,今日种种仅是一出编好的戏,既能连消带打除去了雍正帝的疑心,令其暂时不会对胤祯下手,也可保住了她不被卷入皇家争斗。
只可惜命运弄人,若不顺,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赫哲家和年家是旧交,会认年老夫人做义母,少不得是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刻意靠近不贪富贵只求自保,但这棵树能屹立多久?
年羹尧,为人骄横跋扈,为官颐指气使,今在高位受着各方巴结奉承,能岿然不动的守住底线那是万幸,可雍正帝的底线究竟在哪,谁又真正摸得清?
年晨,虽为帝妃深得圣心,却素体羸弱,近来因皇九子夭折而情绪抑郁,元气大损以至百脉空虚,先天气血不足又添落红之症。且后宫斗争阴毒诡谲,身体康健者尚难应对,又何况是个体弱多病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