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宫晓月阁
三更刚过半,锦云忽然腹痛不止,贴身宫婢菱歌见她下体落红,以为只是庚信所以没太在意,按照惯例烧了热水,从药柜中找来了止痛的失笑散,又寻了干净被褥和衣服,可正当菱歌想为她更换时,竟发现有个已能分辨五官和四肢的雏型胎从她体内滑落。
先帝嫔妃在宫中与人苟且,还珠胎暗结,这可不是件小事,弄不好所有侍奉的奴才都要受到责罚,甚至可能被悄悄处死,以免皇室丑闻外泄。
无奈锦云血行不止,人也陷入昏厥,菱歌手足无措,又怕闹出人命,才遣小太监去请太医。
毓媞赶到晓月阁的时候,锦云已经清醒过来,太医的诊断结论是:母体虚弱,气血两亏,本就无力保养胎儿,且受孕以来一直郁结于胸,不能安心静养,以致元气大损。今日饮用的药酒有活血祛瘀、理气通络之效,对孕妇而言是大忌。
送走太医后,毓媞打发菱歌去厨房煎药,又转头对银杏说道:“你去警醒宁寿宫上下奴才,让他们嘴都闭紧些,若敢乱传半句闲话,本宫定不轻饶。”
“奴才明白。”银杏明白的不是毓媞言语中的意思,而是眼神里的暗示。
当所有人都出去了,毓媞转头望向锦云,只见那苍白虚弱的脸上竟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来得可真快,等了整晚吧?”锦云说话虽吃力,脸上的笑意却在加深,从枕头下摸出半包药粉,说道:“我早知道你会动手,所以故意成全你,不然凭你那些药酒能有多少效力。”
那是一包西藏红花,毓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锦云的那张笑脸,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生出一丝无来由的心慌,不明白为什么在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脸上,看到的不是仇恨而是满意。
平定了心绪,毓媞将那半包药粉照锦云脸上摔去,训斥道:“你旧日不过是雍亲王府养的戏子,孝敬皇后抬举你做了先帝贵人,如今身为遗孀不说清醒寡欲修佛度日,反而不知检点做出这等**的下作勾当,本宫念在昔年和你算得上有几分交情,才如此费心布局行事,为的不过是给你留一张脸。”
“说得真是动听啊!”锦云冷声哼笑,直直地盯着毓媞。“别给自己立功德碑,这几年明面上你顶着贤德的虚名,但暗地里的所作所为又何止下作。你设这席鸿门宴,只是想顺顺利利的处置掉我,不让胤禛有应对之法罢了。”
“放肆!”毓媞盛怒地指着锦云,斥道:“你这个寡廉鲜耻的贱婢,竟敢直呼皇上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