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媞彻夜未眠,只要想不透锦云的动机,那莫名而来的恐惧就让她难以心安。
用化瘀活血的药酒,是为了打掉锦云孩子的同时又让自己置身事外,雍正帝就算怪罪也到不了她头上,谁能知道一个寡居的太妃会身怀有孕。而把事件散播出去,是为了逼雍正帝处置锦云,只要传个沸反盈天,就是有再深的情,为皇家颜面也必须割舍。
可是锦云暗服红花,又趁夜自缢于梅林,每步都走在了她前面……这一整夜都心烦意乱,不得片刻平息,她实在猜不透究竟何事能重要的让锦云以命相护。
原以为自己是提线的偶戏人,这会儿思来反像是被偶给牵着。
毓媞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地位,决不允许自己陷入一个戏子的设局中。
坐到妆镜前,看着自己神色倦怠的憔悴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不上妆,只唤来婢女替她梳了个素净的发髻,又换了身浅褐色缎绣暗花棉袍,这才往南书房去。
奴才们虽喜欢在暗地里嚼舌头,却也不敢在御前放肆,所以雍正帝原不知道锦云自缢之事。因弘历遣李怀玉来传话,说甯馨摔伤了,恐一时间过不来。雍正帝对这个儿媳甚是疼爱,便让人带话回去,让弘历好好陪伴甯馨几日,修建清音阁的事情就交给工部和五阿哥弘昼跟进既可。
李怀玉出了南书房,恰巧在廊下遇见一个相熟的御前侍奉,两人就嘀咕了几句,说今年这场初雪有些邪门,一大清早的,先是传出宁寿宫的太妃在梅林自缢,接着重华宫的四福晋又无缘无故的摔伤了。
也不知怎么的,这几句嘀咕偏就隐约传到了雍正帝耳中,便传总管太监苏培盛问话。
毓媞刚到南书房外,就见那些御前侍奉个个屏声息气,神色凝重的像是提着脑袋在当差。外面的奴才们都是如此情形,那屋内的情况即便没人提点,她也心中有数了。
书案前,憋着满腔闷气的雍正帝也不作声,只是缓缓地抬起头怒视着毓媞。
“臣妾来向皇上请罪,求皇上责罚。”毓媞也不说破,全当他还不知道宁寿宫的变故,自己则是以待罪之姿跪着。“臣妾治理后宫无方,以致奴才放肆乱传谣言,毁坏皇家清誉,有负皇上所托。”
雍正帝压着怒气,声音冰冷到极点,问道:“什么谣言,这么严重扯到皇家清誉上?”
“臣妾昨夜设宴宁寿宫,想着太妃们难免孤苦,为让她们领受到皇上的眷顾,所以专程带去了皇上赐予臣妾的腊梅酒,哪知皇考陈贵人身患瘀血凝结的隐疾,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