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殿忙碌的太医见到毓媞出现后,有那么一瞬的沉默,然后才上前参见。
暗自冷冷一笑,她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但又能如何呢?人心最是不可控,由得他们去乱猜,反正这些年在她头上的罪名还少吗?
没有进去暖阁,只是在外头瞧了一眼,见慕枫一幅魂魄离体,气若游丝的样子,可表面上看着还真不像是中毒。
回头询问太医,他们除了掉书袋也没说一句准话,想必是对她多有顾忌。
又唤来慕枫的贴身婢女细问昨晚情况,却是一句整话没有,舌头打结没说清出一件事,就只会磕头求饶。
见状,奉命留在这边照应的婢女翠缕,附在毓媞耳边嘀咕了几句,无非是告知这主仆两人往常在钟粹宫的嚣张模样,又具体说明昨晚发生的事情。
毓媞心想:这才是自作自受呢。便又让翠缕传人把梅香绑了,一来,是不确定她和此事有没有关系;二来,她一个奴才居然敢狗仗人势的折辱妃子已是死罪;三来,毓媞也不清楚曼君要谈什么,若是有利之事,处置梅香也就当成顺水人情。
这边的事情都交代妥了,她才起身移步去曼君所居住的正殿。
此时,茶已煮好,曼君在东次间坐着,银杏则在外间候着。见毓媞回来,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无声的明白告诉毓媞,她也没能看出曼君有什么不妥。
而毓媞则不动声色,授意银杏先回景仁宫寻几个可靠的人过来,明面上就说西侧殿人手不够,实际则是为监视。
独自进入东次间,见这里供奉着一尊很大的竹根雕观音像,室内终年点着檀香,条案上还放着木鱼和佛珠,俨然就是一间佛堂。
毓媞欠身见礼道:“今日是mèimèi打扰姐姐清修了。”
“现在已经没有外人,你我之间也就无需说这些客套话了。”曼君礼貌性的将炕东边的主位让给毓媞坐,又亲自为她斟茶。
“齐妃姐姐这是为何?”此情此景倒是让毓媞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这五年来我足不出门,却还不算又聋又瞎,外面是什么天气我心里清楚。原本我是恨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使了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唇畔逸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曼君凝视了毓媞许久,言词有些激动的又说:“我是个罪人,这双手并不干净,落得青灯古佛也是应该。可我的弘时为人正直爽朗,他又做错什么呢?”
“齐妃姐姐……”毓媞心中一紧,可她还未能说出口的话,却被曼君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