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小,这些东西可以慢慢学,我算着明儿是单日,不是有人教你读书吗?”
玹玗的内心有些矛盾,却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他是一位阿哥吧?”
“你真这么想知道他的身份吗?”霂颻没有直接回答,但是眼中的浅笑已经是个dáàn。“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朋友之交,还是要等他亲口说才是最好。”
“其实我也好矛盾……”玹玗悠悠地说。
“我能明白。”知道这矛盾因何而生,霂颻又笑着问:“如果证实了他的身份,你还能继续像现在这样,和他无拘无束的做朋友吗?”
“不知道。”玹玗摇了摇头,静默了半晌,才又说出了真实想法。“若按书中所言,朋友之交并不应该被身份和地位所牵绊,但在现实中,这两点往往成为了最大的影响。我并非猜不到那位爷的身份,只是有些自欺欺人,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其实我也会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不愿意被扣上攀龙附凤勾引皇室子弟的骂名。”
“那就随遇而安啊。”霂颻和蔼一笑,已觉得有些乏了,却依然劝说了一番。“很多人觉得撷芳殿是荒魂地,但从另外方面看,这里或许是宫中唯一的世外桃源。好好珍惜当前的时光,和此刻的这个人,因为岁月会让一切改变,当所熟悉都变得陌生时,你才会真正眷念初时的美好。”
霂颻这番话中透着淡淡的忧伤,似乎是在感慨她和康熙爷的旧事。
玹玗记得,纳兰性德有一首词,上半阙写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或许多年后蓦然回首,她会发现在这过眼云烟的浮华尘世中,只有当初的那一丝褪色旧念,才能永存心间。初相识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这一抹美好只是因为并不熟悉而产生出来的朦胧感,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幻灭,所以才会有曾经沧海难为水这样的无奈。
小时候总听母亲读纳兰性德的词,每首都充满了幽远的深叹,只是她没有纳兰先生和母亲那样的经历,所以她感受不到词中幽思成殇的残念哀怨。
可是霂颻对她说随遇而安那番话时的表情,竟像一根长针,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是的,随遇而安。
这不仅仅是对环境的适应,也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
凡事不求天长地久,曾经拥有过就已经很好,虽然会在想起时感到失落,可那痛过错过,被清泪所浸染的过往,才是谁也夺不走的永恒不变。
天快大亮,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