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越大,人事越杂乱。
虽然是钮祜禄家送来的奴才,却难保各家干净,谁知道他们又有怎样的背景,和哪些人有私交。
满清入关以后,包衣奴才的来源就分为三种:一是,诸申转化,都是老辈的旗人,或是犯罪的平民,或是穷困欠债而被典卖的妻女;二是,战争俘虏,早期被抢掠的汉人、朝鲜人等;三是,家生奴才,包衣世代为奴,他们的生活、婚嫁、前程都由主子安排,他们的子女出生就是奴才命。
这些包衣是属于主子的私有财产,既可馈赠亦可买卖,所以底细不一定就清楚。若主子犯罪被抄家,奴才便会被遣送给其他人,或是带到市场贩卖。有些奴才甚至转手过好几次,他们背后到底有怎样的身世,心中又有什么样的预谋,都很难测。
所以,自己人也不可不防。
毓媞喝了一杯金莲花水,又吃了两块糕点,才把药饮尽。“子安,去查查那两个丫头的底细,是家族里哪一房的人,还有什么亲戚,各自都担什么差事?”
“老奴这就去安排,明天便出宫一趟。”像于子安这样有出宫腰牌的总管太监行动颇为自由,但毕竟是六宫中伺候妃嫔的奴才,不比御药房、御膳房、内务府那些掌管采办的,若太过频繁出入宫禁,总是会惹人传出谣言。
见于子安面有难色,银杏掩唇笑道:“娘娘,不如让于公公拿格格的婚事做借口,这样就是天天出入宫禁,也不会引皇上生疑。”
“这是个好主意。”毓媞又让银杏把那之前列好的名单取来,既然用涴秀为借口,那也顺便去查探一些预选中的夫家。
于子安退下后,银杏默默的收拾了碗碟,才问道:“娘娘,既然杨太医没有问题,那我这会儿就去太医院请他过来,为娘娘把脉,从新开药方。”
按照旧例,每次毓媞用药装病,杨宇轩都会留在宫中当值,以方便照应。这次也是一样,但银杏隐瞒了毓媞真病的事实,也嘱咐于子安暂时不要对其透露。
“刚才我喝的药是年院使的方子吧?”想到年希尧,毓媞心中多少有些阴影,毕竟弘晟是他的亲甥男。
“是的,是皇上带年大人来的。”银杏取来了两个松软的枕头,让毓媞靠得更舒服点。“娘娘倒下的那个晚上,皇上在娘娘身边守了一夜。”
昏沉之中的毓媞也知道雍正帝来过,但经过银杏的证实,她心中猛地一震,深深叹了口气,却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刘娮婼的事情你有办妥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