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微凉,枯涩茎叶间有点点萤火,烟水氤氲绵绵柔肠,此情此景若谈那些诡谲之事,确实糟蹋了。
且看弘历满不在乎的样子,玹玗也不再多言,反正历代君王没几个会遵从祖制,何况眼前这位连父命都敢违的乾隆皇帝。
纤指拨动琴弦,见那残香凋落风中,这一曲旋律,叹一世浮华,奈何花开终有落尽时。
弘历没有以笛相和,只是静静地凝着她,直到曲终方问:“又怎么不顺心了,今夜的两曲都太过幽怨。”
“那有什么不顺心的。”玹玗微微摇头,轻柔笑道:“只是今年荷花凋得特别早,刚才见流萤飞度,不觉想到以前读过的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弘历眼眸微敛,斟了一杯酒正欲自饮,却又一勾嘴角递给了玹玗,“今夜许你饮酒,但只此一杯。”
上次在桃花坞,他已见过何为美人微醉,眼波迷离,嫣然一笑,百花羞涩,红润樱唇诱人一亲芳泽,那与生俱来藏在骨子里的妖媚,因酒意而不由自主的透出来,且无时无刻撩拨着男人的神经,挑战他的耐性。
“小时候听着觉得荒诞又复杂的故事。”玹玗接过酒杯,小啜了一口,才娓娓道来。“说狐女魅惑了一个书生,他们之间的那段缘孽不说也罢,只是狐女终于顿悟,奈何以衾裯之爱取人仇怨。但狐女离去之前,念及书生的活命之恩,所以教书生一个法子,让他娶了一位荷花仙为妻。书生与荷花仙两情甚谐,成亲以来家中金银常满,却不知从何得来,而后荷花仙还产下一子,为他延续了香火。可这浓情蜜意的日子不过六七年,荷花仙便要离去,泪言聚必有散,前世造下的缘分已还清,自然就该分别。但见书生难以割舍,遂留下绉纱披肩,并言若真思念她时,抱着披肩呼唤‘荷花三娘子’,就能再次见到她。后书生每逢怀念荷花仙,就会抱着披肩呼唤,披肩果然能化其模样,欢容笑黛,并肖生平,可惜只是个不能言语的幻影罢了。”
“夙业偿满,便是别期,情缘乃孽,前世之债。”弘历握着酒杯的手,眼眸微敛的沉吟了片刻,才抬起另一只手,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笑道:“这故事出自柳泉居士的《鬼狐传》,你这丫头,此类旁书也敢看,你额娘就不管。”
鬼狐类的文章,总免不了提及风月之事,可玹玗的莞尔浅笑中却不带半分羞怯,“爷既知出处,必然也看过,天子都能看,想来也不是什么**。”
“伶牙俐齿。”弘历挑眉问道:“还读过些什么?”
“多着呢。”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