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元年十月十一日,雍正帝梓宫由雍和宫奉移至易州泰陵,弘历全身素缟,携皇太后、皇后、长子、嫡子等皇室宗亲送往。
出灵日,皇室和官府可谓倾巢而出,按照大清典制,最前面的引幡人共六十四位,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共一千六百二十八人,威武浩荡的皇帝卤薄仪仗队,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所制成的冥器。扛夫身穿孝服,分三班轮流抬送,每班有一百二十八人。梓宫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八旗兵勇护卫,然后是宗室觉罗、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的队伍,几百乘各式车轿连绵不断。
此外,送灵行列中,还有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喇嘛各九十九人,皆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一路吹奏诵经不间断。
整个送灵队伍超过十多里长,从京城到易州陵地,净街清道,百姓垂首跪送。沿途几百里,京城内高搭彩棚,设席张筵,乃各王府路祭。出城后,每隔一段距离,还搭设有玉阶金瓦,朱碧交映的芦殿供送灵队伍休息。
正阳门外小市街路口,妘娘和熙玥都混在人群里。
魏家在包衣之中也算显赫,魏清泰在送灵官员之列,魏正泽也要负责芦殿护卫,正妻胡巧竹则被点去芦殿侍奉皇室女眷茶水。妘娘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且都说财能通神,她用银子打点了几个家丁,和看守角门的嗜酒老仆,这才带着女儿出来。
“看不到。”直到队伍全部从眼前进过,熙玥失望地垂下头。
百姓必须垂首跪送,可街道两旁都是抬头张望的人,他们并非来送灵,而是和熙玥的心态相同,但愿能远远瞧上亲人一眼,毕竟送嫁队伍中还有不少内监。
“早就说过了。”妘娘浅浅笑道:“有你义母和太后的那层关系,玗儿若得太后喜爱,应该和你义母当年一样,是太后身边的女官,便真的在送灵队伍里,也是随太后坐车。”
“娘,我这几天都在想你说的话,若事情真如义母所言,玗儿现在岂不是步步为营,就算锦衣玉食,可累心伤神啊。”这几年来,熙玥帮着母亲料理千丝绣的生意,到了魏府后更学会分辨眉眼高低,心思虽远不及玹玗,但也不似在郭络罗府时那般天真了。“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玗儿,我都必须入宫,可大娘百般阻扰,爹至今都未帮我入籍,明年我真能顺利参选使女吗?”
“此事不急,娘说过很多次,自有法子让全家都求着你入宫。”妘娘微微一勾嘴角,毕竟在郭络罗府住了十年,筹谋算计也学到了不少。“额娘无才无德,不可能像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