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静静洒在启祥宫西侧殿的窗棂上,一派宁静安闲。
启祥宫虽在养心殿和慈宁宫后方,但与其他十一宫不同,启祥门位于东南角上,算不得是正位宫门,所以紫禁城内一直有流言,议论启祥宫住不得正经主子。
在康熙朝时,启祥宫是良妃的居所,与惠妃和宜妃为邻,可见康熙帝对卫氏的宠爱。但紫禁城里还有另一种说法,称良妃居启祥宫是孝庄太后的安排,目的就是要卫氏在其眼皮底下安守本分。
到了雍正朝,启祥宫一直丢空,但养心殿的一些老太监说,曾见过雍正帝夜里悄悄过去,直到破晓才会离开,其中有何缘故,猜测很多,却都做不得实。
如今到了乾隆朝,修葺长春宫时,也对启祥宫做了改动。
原启祥门永久锁闭,在启祥宫北墙上另开一道与长春门相对的houmén,门内设木制的鸾凤万寿纹影壁,只供皇后母家女眷入宫小住所用。
昨日甯馨受了冤枉气,但碍于礼教尊卑,且又要顾全大局,她是断然不能再和毓媞正面冲突,可郁结于心,连喝水都不顺,想找个诉委屈的人,偏弘历又不在宫里。
按照传统礼教的家庭地位,做媳妇的必须对婆母敬顺,可那是小门小户,紫禁城却不然,皇后才是真正掌管东西六宫的女主。昨日得知弘历不在宫里,便让坚诚去萨喇善府中传旨,要甯馨入宫相伴几日,虽不指望能商量出应对太后的主意,但好歹自己姐妹,多少能说上几句贴心话。
甯馦入宫,当然不能带着婢仆,一切得守着宫里的规矩,但甯馨遣过来暂时伺候她的人,全都是出自富察府,那一副打狗还需要看主人的嘴脸,她见到就烦,所以早起也没唤上服侍,待梳妆完毕,才推窗招来小宫婢,让她们去打盥洗用水。
“呀,福晋怎么自己起身了?”绿蓓表现得一脸惊讶,让小宫婢将铜盆放在架子上,自己亲自伺候了漱口,然后浸湿毛巾恭敬地递到甯馦跟前,怎么看都是乖巧的婢女样。
“我又没缺胳膊少腿,怎么就不能自己起身了?”甯馦的笑如春风和煦,可言辞却有藏不住的尖锐,擦过脸把巾帕递给绿蓓,转身到妆镜前描眉妆点,嘴角浅浅勾起,闲言道:“你也不是什么新人了,旧时府里的规矩,我都没忘,你这个额娘身边的伶俐丫头,会不记得吗?一切如旧,我更衣梳妆都不劳你伺候,端茶递水有那些小宫婢就够了,皇后身边的事务繁琐,你姐姐又担着司账的职位,可是个要紧差事,你若得空理应帮衬着,出库入库钱银物品之类,万不能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