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局困顿,微臣家中族人众多且贫困不堪。
故而微臣这几年一直资助他们,家中实在没有多余之资,否则微臣也不愿行此无奈之举,望皇上恕罪!”
被崇祯皇帝点名的谢升,留着三缕美髯,长得相貌堂堂风骨逼人,目光清澈而又坦荡,当众说出家里困境却无丝毫狼狈。
难道真的如此?
崇祯皇帝有些愕然,虽说这东西是汉奸必须杀,可也没说汉奸就一定贪钱的。
若是这样,今天还真不好动手,只能留待以后了。
“启禀皇爷,奴婢有事启奏?”
在崇祯皇帝不甘的目光中,新上任的东厂厂督王承恩跳出来说道。
“奏来!”
崇祯皇帝大手一挥龙袍一甩,很是拉风,同时眼中掠过一丝锋芒。
老王出马,必有转机。
否则以他一贯沉稳的性格,没事绝不出手。
“谢升欺君!”
果不其然,王承恩俯身出口一句,继而转身指着谢升怒喝:
“你口口声声说家里没有多余之资,那么本厂公问你,上月在东四胡同中新安置的外室,替她赎身的八千两银子从何而来?
你弟谢陛名下的一千七百亩的良田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到三年时间,纳了三房小妾,养了两个外室,谢府每月花费需两千多白银,这钱又从何而来?
再有,隆来钱庄有你的一成干股,一成实股,每月得钱一万五千两,可有虚数?
纳捐五十两,呵呵……谢大人这是把皇上当成什么人?
你哪顿喝花酒少于五百两?怡红院的姑娘哪个不知谢大人出手阔绰是出了名的?”
王承恩声声喝问,越说越气愤!
过往,他常在宫外行走,知道这些大人们有钱,可没想到有钱成这样!
东厂的听记呈报于他,自己当场就呆滞了。
皇爷在深宫每日殚心竭虑,吃穿苦短,为的就是中兴大明,可朝臣呢?
像谢升这样的比比皆是,而且更加过分更加无耻!
此刻他终于明白皇上的苦心,明白皇上为什么要他成为第二个魏忠贤。
“皇上,那都是臣多年的积蓄所得,臣愿再补捐十万,恳请皇上原谅臣一时糊涂?”
身上有没有屎,自己知道。
面对王承恩的喝问,谢升辩无可辩,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哪有先前侃侃而谈的半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