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回道:“东林士子胆敢闹事者,一律以妄议朝政,诽谤朝廷加罪。
依大明律,革去该生功名,着锦衣卫遣返原籍,族中子弟,一律不准科考。”
温奸相这招真是毒辣啊!
钱谦益明白,断了士子的功名并让其族中子弟不许科考,闹事者除了个别傻缺之外,再无其他人敢于闹腾。
士子或许有勇气得罪朝廷,却不敢毁了整个家族的科举。
那样,家族就没落了。
缓缓闭上双眼,低垂着头,他留下伤心而悔恨的泪水。
自己当初怎么就得罪了这个瘟神?
他为什么不依不饶,非得把自己从江南温柔乡里揪出来,如此折磨自己?
钱谦益可以想象,当他一把火烧了东林学院,必然是江南士子的公敌,节操尽碎。
余生除了庇护温体仁门下做狗,别无他想。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以死明志,博得死后哀荣,只是他压根没有考虑。
在生死抉择面前,钱谦益从来不是硬骨头。
否则,他怎会挣得水太凉头皮痒偌大声名?
好死不如赖活嘛!
再说,也要替家人考虑不是。
他可不想家中女眷被温奸相陷害,打入教坊司供江南富商官员享用。
那岂不是报应?
钱谦益很悲伤,温体仁很开心。
快乐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此乃至理名言!
尤其是对温体仁这个奸人来说,更是如此。
接下来,自甘堕落的钱谦益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答应温奸相做狗,性命已然无忧,温奸相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了。
只是,他猜对了一半,却忽视了温奸相的节操下限。
性命自然是无忧的,还指望着他做事背黑锅呢。
等钱谦益鼾声四起,温奸相闪动着狡诈目光,叫来了东厂的番子,在没征得崇祯皇帝的许可下,自作主张把钱谦益卵蛋摘掉,让他变成了太监。
并且亲自监督指导,方才神采张扬离开厂卫诏狱。
稍后崇祯皇帝就得到王承恩的禀报,惊诧过后,方才体会到温奸相做事的狠辣与稳健。
这其中公报私仇的因素绝对存在,却也有防备钱谦益日后反水的成分在。
毕竟,人心都是阶段性的,不可能永远不变。
万一哪天钱谦益突然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