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施五郎的屋里,柳氏挪了个椅子,直接坐到了门口,时不时的往外头瞅瞅。
隔壁屋的于氏,注意她好久了,以为是有什么事呢,准备偷偷摸摸的躲屋里抓住这把柄,哪想,左等右等,等得她完全失去了耐心,也没见等来什么事,她阴暗的想着,莫不是五嫂闲着没事故意拿她当乐子耍?
“二嫂快进六月,这日头可不小哩,你干巴巴的坐门口老往外瞧,是不是遇着什么喜事儿?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呗。”于氏决定主动出击,扭着个腰,笑吟吟的凑了过去,还自个带了把椅子。
柳氏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凑过来的妯娌,埋头麻利的打着络子,嘴里却喋喋不休的骂着。“我说呢,今个早起,刚出门就踩了坨鸡屎,真是晦气的要命,就知道今天肯定得遇着个倒霉的人,上午还没过去呢,还真给碰着了!”
“二嫂嗳,我瞅着,你也是个齐全的人儿,怎么做起事来,就像丢了眼珠子似的,连自个的三分地都理不好,啧啧啧,难怪一年到头遇不着喜事儿,这人呐生得太矬,可不就是晦气缠身。”于氏跟二嫂一天能打三顿嘴仗,反击自个的妯娌,很是得心应手。
柳氏扯着嘴角,满眼的嘲讽。“嘴皮子练得再厉害有个屁用,还不是生不出儿子来,别得不说,和家里的母鸡倒是有点像,鸡蛋下的蛋也是能换点钱,小妹娘,我提醒你句,想要拿小妹换个好价钱,你就用心点养着她,别跟养只小猫小狗似的,辛苦了十多年,回头却卖不出个好价钱,多亏呀。”
“当然是比不得二嫂你,一天到晚就跟没睡醒似的,成天的做着白日梦,想着文成能有出息,最好啊,给你挣个诰命夫人过过瘾,呸!也不照照镜子,就冲你这张矬脸,就算文成有点出息,也得被你通身的晦气给坏了。”
十几年的妯娌,谁不知道谁啊,打起嘴仗来,噼哩啪啦都不用过脑子想。
大房施三郎屋里,婆媳四个正有说有笑呢,听着从对面传来的吵闹声,四人对视了些,见怪不怪,这俩妯娌又开始掐架了,一天天的没个清闲。
在屋里做针线活的马氏,算着时间差不多,站到了门口,用着十分厌恶的口吻说道。“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呢,声音再大点,丢到村里边去,回头有你们好果子吃。”虽没点名,可都清楚,可不就是在拿焦氏压人。
柳氏和于氏确实泼辣,可是跟焦氏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她们的这点嘴巴本事,还是从奶奶身上学来的,也不算,应该说是日积月累被影响的,慢慢地就移了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