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离开时,柳叔把细心照料了好几天的几枚种蛋送给了木大娘,认认真真的叮嘱了好些话,木大娘也耐着性子乐呵呵的听着。其实她年轻的时候,家里的鸡,几乎都是她春上的时候孵出来的,论经验,她比柳叔要多不少。但她没说,眉开眼笑的听着。
说完孵蛋的事,熊地主便讲了讲这几枚种蛋的来历,最后提出点小小要求,如果可以希望木大娘不要吃这几只野鸡,留着下蛋也挺好,倘若它们想往山里去,就放它们回山。
这事儿,木大娘自然也是一口应下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时辰也不早了,几人上了马车。木老汉夫妻俩站在屋檐下,眼里流露出不舍。
“路上当心点,慢些走,以后啊,出门稳妥些!千万别着急啊。”
“有什么事,就回村里来,家里房屋多,够住。”木老汉吧嗒的旱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袅袅升腾的烟雾模糊了他饱经风霜的脸,只有双眼睛,虽浑浊却也透着浓浓的温暖。
“对,老伴儿说得对,有啥事儿,千万别顾及,回来村里,还有我们老俩口在呢。”木大娘也想起来了。
他们是要往县城投奔亲戚,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样的人家。
大白小白慢慢吞吞的走着,马车缓缓出村。
木大娘追到了几步,没忍住,又扯着嗓子说。“到了地儿,可以的话,就捎个信回来。”
有空,就过来看看的。终究不是真正的远房亲戚,这话儿,也不太好说出口。
这声音有点大,根老汉屋里听见动静,忙跑出来看,往村头瞧去,便见缓缓离开马车,哪里坐得住,赶紧往外跑。
“怎地走得这么急,不多住两天?”
“我还想着收拾点家里有的给他们带上呢!这里乱糟糟的,一时半会也收拾不出来,怎么就走了呢。”
根老汉家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木大娘喊住想要追上去的人。“别追了,他们有事儿,耽搁了这么多天,已经够久了。”
“不知道啊,木婶儿,你该过来说声的。”
“施小兄弟多好的呐,这回闹水灾,可多亏了有他们,结果,什么都没拿,这心里啊,真是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下回啥时候过来,那几个孩子长得可真好。”
两家人,站在窄窄的屋檐下,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不见了马车身影,又过了会,人群散去,各回各家忙手里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