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焱等人下到黑崖下,在一片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中翻找着。
越找,越是心凉。
不知是不是黑崖下氧气不够的原因,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力拉扯着心脏,让它焦灼、痛苦、无望。
公羊刁刁一声不吭,放下药箱,跪在灰烬中,用手去摸。
男人和女儿的盆骨不同,看不出来,就摸。
只要摸到的不是女子,他愿意摸遍所有的尸骨,触碰他们被焚烧的血肉。
有的人被烧成了骨头架子,一碰,便碎;有的人被烧得面目全非,皮肉不存,一碰之下血肉剥落,露出挂着血丝的森森白骨。
公羊刁刁就用自己的一双手,一一摸了过去。
下入黑崖的人越来越多,激起灰烬,漂浮而起。那灰烬,好似飘在世界末头,浇毁了行人的方向,腐蚀了残存的希望。
一声声的佳人,好使吊唁者的哭诉,令人悲痛欲绝。
黑崖之上,秋月白派人送走了秋江滟和绿蔻。他不再说话,只是微闭着眼,如同假寐。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体力不支睡着了的时候,他却开口道:“望东。”
望东应了一声:“在。”看向秋月白,等他吩咐。
然,秋月白在这一声过后,再无动静。
望东打小跟随秋月白长大,从不曾见他如此犹豫不决。是的,犹豫不决。
黑崖下迟迟没传上来动静,空气中漂浮着的灰烬,还有在黑崖边不停踱步的孟水蓝,都让人觉得窒息。
望东见,孟水蓝已经不顾随从的阻拦,直接抓着绳索,下往黑崖,忽然就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对秋月白道:“主子,望东下去看看那些囚犯死伤多少。”
秋月白没有搭话,便是不反对。
望东站起身,也下到了黑崖下面。
黑崖里,充斥着一股子特别难闻的味道。
潮湿阴冷中漂浮着屎尿和肉味,令人窒息。
孟水蓝的胸腔刺痛,几乎抓不住绳索。这一晚上的忧心忡忡加上旧伤未愈,险些要了他的命。
胸口突然炸裂似的疼了一下,令他瞬间失去离去,失手从绳索上脱落。幸好,望东下得够快,直接一个猴子捞月,用脚缠住绳索,用手攥住孟天青的手,才免于他跌落到崖底。
此处,位于崖底并没有多少距离,跌下去死不了,却也要活受罪。
孟水蓝放慢呼吸,待胸口的剧痛消失,这才重新抓住铁链,向下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