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这事儿我也干得提心吊胆,如若放任各位袖手旁观,兄弟怕是连饭都吃不下。”王轶接收了身体跟记忆,可总不能把脾气性格也改掉,不习惯当官的口称本大人之类,说话间便尽量表露出较多江湖气:“所以,为了我放心你们安心,少不得委屈众位纳点投名状了。”
投名状这等事儿,算起来效力其实并不是太大,于心理安慰的作用更多一些,但即便作用不大,也还是有作用,总好过空口无凭。
手下人抬过两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捕盗同党,二人暂时没死,不过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中立者里有人会意,率先站出来问道:“王大人,投名状没问题,但您可否让俺等纳得明明白白,今天这事儿到底意欲何为,仅为私怨还是如其他兄弟所言,您不打算跟着众位将军投奔鞑子。”
“我也不瞒着,大概明日耿仲明等人便会扬帆出海去往辽东,这事儿早已定下,我跟弟兄伙不想认贼作父,更不愿背井离乡做丧家犬,没准备去,可刘捕盗出身东江,万不会容忍我等驾船私逃,但要没船,想来诸位也清楚下场。”
“去辽东不一定要投鞑子,东江军人个个都跟鞑子有血海深仇…”又有人接茬唯唯诺诺说道。
“你太高看他们了,过去好些年,很多人已经将这事儿看淡,真想矢志不渝的报仇,何至于援助个辽东战事都不敢去?再者,他们带走的人算上家眷足有上万之多,你给供应粮食?那地方只有后金能供得起。”王轶奚落道。
孔有德发动吴桥兵变原因很多,被李九成赶鸭子上架、沿途给人欺辱过甚、多年来与山东土著积怨良久等,其中不愿去往辽东打仗也是一遭,否则就不会一路拖拉了,要知道,他们经过区域全是平原,路很好走。
“留在山东不是找死么,官军能放过我等?去年投降的弟兄,全给朝廷砍了脑袋。”
“这会儿留陆地你不傻么,具体去哪一会再说,但现在,我话已经撂了底,投名状交不交,曲庆大,给个准话。”王轶逐渐有些不耐烦,催促最先开口说话那人,这位乃一甲甲长,个不高,但身体非常敦实,佛郎机炮手出身,登州土著,手下有四五个亲近弟兄,算得上这些人的主心骨。
“交,俺不想投鞑子。”曲庆大倒也爽快,话毕走上前,抽出短刀朝其中一俘虏胸膛扎去,也不拔刀,转头离开,同时心下腹诽,若要不交,估计今儿很难善了,说什么没本事纯粹扯淡。
几个炮手加点儿鸟枪兵,剩下的全是舵工、火长(主管航海)、缭手(掌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