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呢,宰相门前七品官么—纵然这比喻不太对,可对方心没这么大,闻言连连摆手:“喊甚呢,俺才十七,比你小…您别喊了,哨官真有事儿,他让俺告诉你,赶紧收拢你手下的人,旗主准备训话呢。”
“他们也去?”许二癞子诧异的指了指苦力。
“都去,一个不拉。”这人说完,许二癞子嘀咕一句便宜他们了云云,紧接又问道:“死了的呢?”
“又有死的?”这人惊奇了下,转眼没事儿人般说道:“死了他也去不了啊,另外俺可跟你说一句,下手轻点,你们这儿虽然管的好、也出活儿,可死的人也多,哨官这几天还提过这事儿呢。”
“多些刘哥提醒,俺晓得了。”许尔斌嬉皮笑脸的说道,扭过头与张老三吩咐一句,紧接去往他处传达命令,那张老三低头哈腰的看着几人走远,回过头却已变的凶神恶煞:
“都特么聋子啊,收拾收拾,都整利索点,头抬起来,一会儿谁要给俺掉链子,俺扒了他的皮。”
……
人很多,虽然没上万,无法出现无边无际那等盛况,可人头攒动的景象仍能让人心生豪气,特别是这些按照黑旗军编制分组列队的工人,起码比卫所兵看上去要整齐雄浑的多—如果其中部分人不是那般战战兢兢,宛若霜打的茄子一样那就更好了。
不过知足常乐,内里混杂着太多给重体力劳动与无休止的鞭打折磨到快不成人样的俘虏,能排出似模似样的队形,王轶已是满足的很,还有那些个流民,这些人身上乱七八糟的习气浓厚的很,短时间内能练成这样还有啥不知足的?
何况他们是工人,不是专习战阵的军人。
话说又到了秋黄不接的季节,忙碌了大半年的农民们发现自个辛辛苦苦打的那点粮食在去掉租子皇粮摊牌高利贷之后压根剩不下几个子,连挨过冬天的口粮都不够,若碰上灾荒闹腾的颗粒无收,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索性心一横,反正有往年的经验打底,继续拉帮结派的外出当流民呗。
也便如此,流民大军如今又开始肆虐各地,而有了陆上支点的黑旗军见状怎能客气,趁势刷了一波好感,仅以管饭的代价便招收到了大量苦力。
这年头,能管饭的便是大爷,为此卖身做奴亦在所不惜,多少流民想要这般待遇还不得,况且人家不光管自个饭,只要是一家子,他们都管,唯一代价是一家老小都得给人做工。
那又如何?至少饿不死。
再者人还让小孩去学认字,这可是普天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