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谦虚了,谁都知道,从今往后,你可不会是个小小的乐工了。”
来俊臣过分套近乎的口气,安金藏并不陌生。
就在不久前,在他考上处级岗位之后,县政府里那些从不把他放在眼里,“小金”来,“小金”去的老家伙们,同样是一夜之间对他这般称兄道弟。
势利眼,倒是千年不变都存活在任何一个时代里。
只是,脸皮厚得和来俊臣一样的,倒是不多见。
就好像安金藏的伤,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也是,像来俊臣这样的人,没有显赫的出身,也没有过人的才学,如果不是靠着无赖和凶狠,甘做武则天的鹰犬,又怎么能爬得到这个位子呢?刚才出来的时候,好不容易大雪之后露出来的太阳,被一朵浮云遮住了。
来俊臣的脸毫不逊色于阴沉下来的天色,等待着安金藏的表态。
安金藏开始推翻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来俊臣的突然造访,不是他起初认为的见风使舵的巴结。
这是一次试探。
安金藏没有想到,自己的伤还没有痊愈,竟然这么快,就要面临“站队”的难题了。
周围的一切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得让他这个不属于这里的人开始怀疑,这个时空,究竟是否如他所学习的历史那样存在着。
又或者,一切,是不是还是朝着他所知道的方向在发展?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小乐工,他的目标是赶紧养好伤,逃离这个危机四伏的皇宫,找个山青水绿的地方,一边生活一边寻找回到2017的办法。
尽管他对于2017年有着很多的抱怨,不过对于这个连抽水马桶都没有的地方,他还不至于说想在这里终老。
再说了,回去好歹不大不小是个干部了,再忙,到了地方上,大家都对自个儿客客气气的,下了班好歹有自己的生活。
在这里,现在就是个奴才啊,要翻身谈何容易?
人就是这样,安金藏想到了自己几次出去挂职的经历,长的一年短的几个月,但是,自己都做得比在原来的岗位更积极,遇到难搞的人和事,忍耐度也更高,因为觉得这事儿是有个期限的,再怎么累怎么烦,一年或者两个月之后,就可以拜拜了。
安金藏觉得此刻自己就是这种类似的心态,反正自己不打算在这个地方久留,其实这个来俊臣是好是坏,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