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自己一个人继续跪着。
没有女皇的旨意,没有人敢来收拾这里的烂摊子。
安金藏觉得肚子里空空的,才想起来,自己午饭前来的这里,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
临近黄昏,太阳下山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开,他能肉眼看得到印在地上的花格的影子在默默地移动。
纱幔是不是飘起,送来外面园中梅花的清香。
安金藏觉得自己大约是最享受这罚跪的人了。
天色渐暗,上官婉儿提着一盏琉璃灯,轻移莲步走了进来。
柔和的灯光下,她站在他的面前,低头朝他笑笑,如同清莲初绽:“好了,皇上说你可以起来了。”
安金藏听了,长吁了一口气,想要站起来,却一下子很丢脸地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因为膝盖以下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不听使唤了。
上官婉儿放下了琉璃灯,一面笑着,一面扶起了他。
怎么说安金藏现在也算是个西域来的大高个儿,上官婉儿有些吃力,好不容易把一瘸一拐的安金藏扶到了最近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你也真是的,这些人都和你有什么关系,总是做这种硬出头的事情。你可知道,白天的情形,你的脑袋离落地有多近吗?搞不好,这会儿你和徐有功的人头都挂在集市上呢!”上官婉儿有些责备。
安金藏只能憨笑了,上官婉儿说得没错,这些人,和自己还真是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却也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哪个人死了,一千多年后的自己也就消失了。
蝴蝶效应,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诡异地靠谱。
他想起了女皇震怒,千钧一发的时候,上官婉儿想要求情的姿态。
“话说,刚才谢谢你了……我知道你打算冒险替我求情的。你只要一开口,说不定大好的前途就都毁了。”安金藏真心地说着,心想着,她还责怪他为不相干的人求情,可是自己和她也不过是几面之缘,她还不是差一点要淌这浑水了。
“是了,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婉儿此生还从未做过这么任性的事情。”上官婉儿看着他,宫殿外华灯初上,这偌大的集仙殿里,却只有一盏琉璃灯照着他们。
琉璃灯映照中,上官婉儿如秋水般澄澈柔和的目光看着安金藏,让安金藏心底有了一丝愧疚——在和刘幽求商议着追查那个“鬼影”的时候,他还想过要利用她对他的感情打探寝宫的情况。
“那个,既然皇上让我起身了,那我先走了……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