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金藏看了看糊着纸的直棂窗,仿佛能看到外面漆黑的天色:“现在就看,万国俊明天会不会去找来俊臣问岭南流民告密的事情了。”
“你觉得他会这么直截了当地去找来俊臣?”刘幽求问着。
“现在,只有来俊臣心里对万国俊有疙瘩,但是万国俊并不知道,从他的角度,来俊臣只是一个他并不服气的小领导和同盟军,没必要和他绕弯子,所以他回去。万国俊的厉害在于手段狠戾,但是论心机,他显然逊了来俊臣一筹,所谓狼狈为奸,他是那个冲在前面的狼,来俊臣才是隐藏其后的狈吧。”安金藏说着,不知不觉,他已经把这两个酷吏看得透透的了。
不出他所料,第二天,已经被昨天的一系列倒霉事折腾得阵脚大乱的万国俊,不顾脚伤,一起床就去了御史台了。
而在那里,来俊臣早已经静候他多时了。
“俊臣兄!”人没进门,万国俊的声音已经穿过幽暗黑深的门洞,钻到了来俊臣的耳朵里了。
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个无时不刻带着专横跋扈劲儿的声音了。
如果不是万国俊离开了这段时间,来俊臣还没发现自己是有多讨厌这个声音,他从容不迫地收起了那把矛刀,脸上提前挂起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走出去迎接了:“呦呵,这不是我们平反的大功臣么?可算回来了!”
这话客气得如此自然,仿佛是他真心流露的。
其实,对于来俊臣来说,这两夜,他早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那刺杀的事情——按下不说,毕竟他从不是一个擅长正面较量的人,何况,昨日得知嘉奖万国俊的诏书内容,只给他加了一个朝散大夫的虚职,实际上依然是在他手底下做一个侍御史的位子,便更加不着急了——人在自己手底下,要弄他,当然有得是机会。
他唯一好奇的,是“知道”刺杀失败的万国俊究竟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着走路不利落的万国俊,来俊臣明知故问着:“老弟这是怎么了?”
万国俊一摆手:“嗨!别提了!昨日在贞观殿外,竟然被一只狮子狗给咬了!”
“啊,竟有这等事!既然如此,何不在家中多修养几日,为兄这里也无甚要紧,不必如此辛苦老弟!”
“小事一桩!”万国俊避而不谈在天津桥上发神经丢脸的事情,迫不及待地问着,“俊臣兄,那岭南来的流民,如今在何处?”
“嗯?什么流民?”来俊臣脱口而出,但是,立马觉得自己失误了——他认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