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御史台那些人,他们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团结。作为皇上的鹰犬,在朝廷中傲视群臣,也意味着得罪尽了所有的力量,而这时候,他们自己开始内斗的话,那么对于想要扳倒他们的人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时机了。敢问公主,是来俊臣、周兴、万国俊等人都在的时候难对付,还是如今只剩下来俊臣一家独大难对付呢?”剃干净胡子的安金藏,目光澄澈如同这小院中溪水汇聚的一泓池水,“更何况,他身边,现在还有个因为恐惧而背叛他的卫遂忠,我想,卫遂忠因为还不至于傻到来找您之前已经和来俊臣公然闹翻了吧?”
太平抿嘴一笑,比刚落座时候已然安心许多:“金藏君说得有理,本公主有君相助,夫复何求?既然金藏君已经了然如今的形势,敢问郎君,接下来该如何?”
安金藏用手指在案几上比划着:“咱们现在至少得做两件事。第一,之前听公主讲,您与皇上之间自从您二婚之后就不那么亲密了,这不行。我想,您已经和当年的那个少女不可同日而语。既然无法在这时局中抽身,那么请您务必有这个觉悟,在时局之中,您可以擅用金钱与情感,但落脚点永远都只能是利弊,只问利弊,不问对错,这就是您现在需要站的立场……”安金藏头头是道地说着,资历尚浅的他不知道,他这一番极其实用的言论,将对太平公主以后的政治道路产生多大的影响,尽管,从此刻的情况来说,他可能是对的,“您必须和您的母亲——当今皇上和解。”
太平公主听完之后,沉默了,她转过头望向了窗外:“和解?从何和解?我永远忘不了,在那个我此生最寒冷的冬天,我和我腹中的孩儿日夜等待,等来的却是孩子的父亲饿死狱中的消息,我,太平的驸马,是被饿死的!”说着她转过来看着安金藏和刘幽求,眼中没有泪水,只有无尽的仇恨,“你们不会明白我当时的心境,从那一刻开始,我已经把她对我全部的好,都丢弃在了那年的冰天雪地里了。”
安金藏正对太平这一番话心生同情,刘幽求倒是八卦心起,问着:“哦?都说当年薛绍被他大哥谋反一案牵连,意外死在狱中,莫不是皇上有意为之?”
太平公主瞥了他一眼:“这些年下来,你们还没看明白么?谋反,哼,这两个字,现如今只是个笑话罢了。无非是我母亲排除异己的幌子。若不是我母亲默许,驸马如何会连口饭都吃不到,活活饿死!”
听到太平不无激动地说着,安金藏心中不免唏嘘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太平口中的驸马,依然只有薛绍一个,而武攸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