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金藏看着这个饱经风霜的中年女人手牵着李裹儿离开了,如果这时候他的历史知识稍微好点儿,就应该知道这个人是韦氏,将来的皇后,但是,这会儿他不知道。
“哎,在外面流浪了十四年呐,可算是回来了。”高延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安金藏的身后,唏嘘感慨着。
安金藏吓了一大跳,回头看他:“阿福,你什么时候来的?”
高延福笑着一鞠躬:“校书,杂家这是刚到,看你看得入神呢,就没打扰你。怎么?你和王妃认识?”
安金藏摇了摇头:“不认识,就是看着和其他宫中的贵妇不同。”
“庐陵王妃也是个苦命的人呐,当初被选为太子妃的时候,是何等的荣光,咱们这些宫中瞧惯了美人儿的也都争着去一睹芳容呢,如今……哎……”高延福不再说下去。
“难怪她女儿那么漂亮,原来是有遗传的。”
“啊,您是说裹儿郡主么?校书你可知道郡主为何取名裹儿么?”
“果儿?不是说她的脸蛋漂亮得像红苹果一样么?”
“非也,是包裹的那个‘裹’字,当初庐陵王被废黜了帝位,赶出长安,那会儿王妃怀着身孕呢,路上颠簸,孩子早产了,生下来的时候身边连个像样的襁褓都没有,庐陵王就脱下自己的外衣包裹住了婴儿,所以才名唤裹儿呢。”
“这么惨?”
“确实悲惨。”
“说起来阿福,你来弘文馆是宣宋学士来的吗?”安金藏问着。
高延福笑眯眯摇了摇头:“杂家是特地来寻校书的。”
“找我什么事儿呢?”
“是关于力士那孩子。”高延福忽然说着,拉着安金藏来到了一边。
时近午后,廊下阴凉,只上半天班的大唐朝廷,这会儿前朝已经冷清了许多,并没有什么人。
“力士?他出什么事儿了么?”安金藏听到是高力士的事儿,格外关心,尽管他对这个名字的抵触依然无法克服。
“想必校书也知道,力士近来跟着临淄王,倒是一心一意,临淄王也对他很好……只不过……”高延福欲言又止。
“阿福,咱俩什么关系,你有话尽管直说。”安金藏拍了拍高延福的肩膀。
高延福叹了口气:“现在的形势,校书你也知道,庐陵王回来了,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杂家是见过太多腥风血雨了,真不知道皇嗣会怎么样,只要有一丁点儿的闪失,轻则流放,重则杀头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