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这个胡人,倒是深得我汉人的处世之道,挺有意思的。”韦氏又瞥了安金藏一眼,说道。
尽管言语有奚落的意思,看着神态和口气,是对安金藏认可的了。
安金藏跟在她身边,心里也很犯嘀咕,自己好好一个书生,如今一来二去,倒是个弄臣的模样,如果不是为了要搞清楚,当年那个“通天大王”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没有那么无聊陪着你这个老女人游花园呢。
他没有忘记,自己费这么打劲成功到了韦氏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想到这里,他顺着韦氏“胡人”的话题说道:“刚才皇后殿下教训得是,是金藏过于自谦了,其实金藏来汉地已久,再加上几年前的一次重伤,如今几乎已经不记得家乡的话语,反倒是汉语越发熟练了。”
“说起这个,本宫年轻时候,倒是也学过几句,但是如今岁月久远,也不记得了。”韦氏没有防备地继续说着。
“皇后殿下聪慧过人,想必当时读写都没什么问题吧?”安金藏继续说着,一面拿眼睛瞟着韦氏的侧脸,观察着她脸上的细微变化。
好在,韦氏依旧沉浸在追忆风华正茂的岁月中,完全没有在意安金藏的这些闲聊,是为了什么:“那还不至于,只是些零星的话语罢了。”
安金藏不敢深入地问下去,但是看她自然的神情,似乎不是说谎。
这反倒是让他犯难了,原本,通天大王的怀疑目标从李显转移到了韦氏身上,如今,韦氏若是“外语”没有那么熟练,那封密信写得洋洋洒洒的的,难不成不是出自韦氏之手?
是什么人,可以让武皇和狄仁杰都三缄其口?
不过他这遥远的遐想很快被韦氏切入正题的话拉回了现实。
安金藏的耳边,韦氏的声音传来:“上次你和本宫说的事情,本宫可没有忘记。润儿说,害他的人还活着,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个问题,安金藏自然早有准备,他可不会傻乎乎地告诉她,皇后啊,我觉得吧是武三思挑拨张易之让他把祸水引到当时的东宫去的。
在领导面前,除非是绝佳的机会,不然说出自己的主观看法,无疑是送死,可况抨击的对象,是和领导关系如此“密切”的人。尽管安金藏很想把武三思的破事儿昭告天下,但他还是够冷静知道,一切都不过是当日高力士给他带信时候他的推测,如今连张易之都死了,自己手里是一星半点的证据都没有。
没有实锤的情况下,表露自己的态度就太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