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茂已经被连夜接到长生殿去了。”刘幽求的话印证了安金藏刚才的预测。
“金藏君,果然被你说着了。”李隆基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安金藏也笑了:“这时候,无论我们,或者韦氏,都需要这样一个弱小的皇帝,看样子,我们很快就能听到新的消息了。”
说着,他转向刘幽求:“破蕃帽儿,外面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刘幽求听了,笑着:“这种钻到市井里的事儿,你还不放心我吗?”
安金藏微微一笑:“真是找不出比你更好的拍档了。”
“拍什么?”刘幽求本来认真问着,转而又自己哑然失笑,“你看我这许久未见你,忘了你是胡人了,许多话不值得和你深究。”
安金藏听了反而很高兴:“还是你深知我心。”
“如果皇上真的已经……”李隆基此时忧心说道,“韦氏一直秘而不发,我们该何处?”
安金藏望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李重茂既然去了长生殿,韦氏得到她想要的,我们就会知道皇上的生死了。”
刘幽求话里有话:“我还巴不得她一直藏着掖着。”
“她不傻,知道这事儿如果一直按着,必然会造成不可设想的结果,我们现在比的,就是谁动作快了。”安金藏沉声说道,“不过……”说着他看着刘幽求,“咱们一定要低调再低调,我估计这会儿,韦氏还想不到阿瞒这里,阿瞒暴露的越迟,事儿就越顺利。”
“这个我自然是懂的,说起来你也够狠的,竟然把上官婉儿给推出去了,如今,上官婉儿的日子,可不好过。”刘幽求嘴巴快,口无遮拦地说着。
不过,安金藏倒也没有真介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是无奈之举。”他这话,既是说他自己,也是说上官婉儿。
只不过,从刘幽求提起上官婉儿这话题,李隆基就一直没有搭腔,这微妙的沉默,安金藏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迹象。
景龙四年六月的长安,莫名地闷热,长生殿外不知道从哪里聚集了许多的蝉,成群聒噪着,侍者们拿着竹竿,不停地驱赶着,但是却一点用都没有。
而长生殿里的事儿也让宫里的人越来越看不懂了。
原本干瘦不怕热的韦氏,今次却几乎要把宫中的冰窖搬空了似的日夜让侍者运冰块进长生殿。
宫中的人,顺从惯了,皇后说皇上病了,就是病了。说他不想见外人,就是不想见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