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仿佛静止了，康祺只觉得后背早已湿透了，甚至不敢多言，倔强着一张脸，康祺不想就这么简单地认怂，可是透湿的后背却泄漏了他的情绪。
“世子，”皇上的声音再度响起，两声淡淡的声响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臣在。”康祺咬着牙，应道。
“你觉得景王如何？”忽得，皇上的语气淡淡的，问出的话仿佛云淡风轻地是在说一句普通至极的话，“景王可担大统？”
康祺猛然睁大眼，只是扫视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对上那深邃威严的眸子，那早已到喉咙间的话却生生地给咽了回去，他收回视线地垂着头，皱紧的眉头在不断地沉思着皇上问这话的用意。
皇上问景王是否能担任大统？难道是有意他传位于十三皇叔？
如今皇上并无子嗣，景王正值壮年，又才华横溢，当属皇位的最佳人选，若是以往，康祺定是毫不犹豫地说：景王堪任大统！
可是，就在刚才，康祺对上皇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时，被那眼底的冰凉所震慑到，他有一种预感，若是他刚刚说出这句话，那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就离搬家不远了，所以，他及时吞回了那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怎么？世子和老十三不是挺好的，如今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康祺的沉默犹豫，皇上看在眼里，反问出的话叫康祺那心底的不安越发明显了。
踟蹰了片刻，康祺拱手道：“十三叔乃长辈，臣不敢妄言，臣只知顺利继任大统的便是臣效忠之人！”
“朕传位于老十三，你就效忠他？那朕若不传位于他呢？”听着康祺的话，皇上又再度问道。
康祺眉头紧蹙，脑海中迅速掠过的信息顿时清晰了，这皇上是在试探他的忠心，试探端王府的忠心啊！
若是他一味向着十三皇叔，只怕这端王府未来坎坷不平，可除了十三皇叔，康祺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够比十三皇叔更有资格继任这大统，莫说是皇上将来若是有幸得了皇子，那也不能叫一个小孩子管天下。
“臣只认正统！”思虑一番之后，康祺随即沉声道。
时间仿佛又沉寂了，御书房内仍旧能够听到康祺这短促的回声，皇上微眯着眼，静静地打量着康祺，一瞬不瞬的目光叫康祺有几分的忐忑。
他相信维持正统不会有错，而十三皇叔，他大抵上会是未来的正统吧？
“起身吧。”良久，良久，直到康祺跪得两腿发麻，皇上那威严的声音才幽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