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了,二爷!”一个卖手串的年轻人弓腰问候道。
“来了!”刘老二高声回答,“三儿开张没呢?”
“托二爷的福,我这一早儿做了十来单了。”
“你小子忒抠,十了单买卖也不说给二爷上点贺儿。”
“您这冤枉人了不是,没谁的还能没二爷您的,赶明儿三儿给你弄俩正宗闷尖儿狮子头!”
“那我就请好了!”
“慢走二爷!有事儿您言语一声。”
“得嘞,发财!”
走几步,又有一个卖玉器的小伙儿嬉皮笑脸地喊道,“二爷,吃了么,您呐?”
“你小子小点儿声,别把二爷耳朵震聋了!”
“瞧您,您总教育我买卖看吆喝,我这不按您教的练的嗓门嘛!瞧您这身子骨儿,比我还硬实,震不聋。”
“嘴皮子越来越溜了啊!”刘老二掩不住高兴。
“都是您教的好,我这买卖蒸蒸日上啊!我前儿新上的玉镯,您老挑一两件上眼的?”
“你那南边儿货我用不上,留着吧!走了,回头再给你盘盘道。”
“多谢二爷,”小伙拱手道,“二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这小子以前是洗浴中心的前台。
继续向前,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摊主儿开口吆喝道:“来了,钢钻儿!”
“呦,贺老哥,您在呐!”刘老二靠到摊前,“又精神了您呐!开张了吗?”
“开了,刚走一铜器。”
“多大个楔子?”刘老二的音调降了好几倍。
叫贺老哥的人在底下伸出两根手指头,嘴里道:“美子!”
“美子是什么意思?”我问。
“行话,美金。”刘叔悄声回答。
那边贺老哥又高声说:“怎么着,钢钻儿,提点儿?”
刘老二摆手,“弟弟我虽然是吃这碗饭儿的,但无功不受禄,您忙着,走了!”
“再聊会儿啊,哥们儿。”
“走了,我这一身猫儿味,不耽误您发财!回见。”
“想发财呀?”贺老哥朝远处一指。“您看那!”
我垫脚儿循着看过去,越过黑漆漆的头顶,见大棚东出口围着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