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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血红色退去,我看到眼前人影绰绰,一个很大的脑袋在我面前,正仔细打量着我。
我惊出一身白毛汗,用力推他,转身便跑。
“嘛呢,作家?”
我听见叫声,回头一看,居然是刘叔。再看周围,迈克尔正在帮索菲亚整理行装,沙克坐在石头上磨刀,其余的血十字士兵都已整装待发。
原来是个梦。我有些庆幸。
“你嘛呢?睡得跟死猪似的?”刘叔又问。
“没事,”我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做了个噩梦。”
“甭紧张,”疯子道,“哥哥罩着你。”
我尴尬地笑了笑,捡起背包背在背上。察拉和二十也早已经起来了,在我旁边坐着喝水。二十的情况不太乐观,脸色发灰。
五分钟以后,人们熄灭篝火继续上路。我望向纹身女人走的那个方向,心脏一阵阵悸动。
整个下午我都无法从梦里出来,总感觉那个诡异的纹身女人在密林深处看着我,有时我甚至非常确定有人,站住查看又什么都没有。
梦太真实,以至于让我觉得此时此刻我才是在梦里。真怕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那根“华表”下面。
接近傍晚的时候天空风云变幻,没多久就下起了雨。雨点很大,穿透茂密的树冠把我们浑身淋湿。
雨中视线受阻,我们被迫停下休息。
我们砍了些大芭蕉叶,遮在头顶,像动画片里的蛤蟆一样苦等半个多小时,终于把雨等过去。
迈克尔建议今晚就地休息,但沙克说今天耽误太多行程,要往前赶一些,于是我们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前行。
雨后的林中到处都是水滴落地的声音,有时落在头顶,带来些许凉意。地面上布满横七竖八的河流,朝着跟我们相同的方向流淌,速度却比我们快。
夜雾渐渐笼起,我们打着手电走了一会儿,实在看不见路之后才被准许休息。
我扔下背包,一屁股坐在地上,恨不能马上就地睡去。
刘叔大声抱怨:“妈的,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没这么累过。这他大爷的还是人过的日子么!你以为都跟你们像牲口似的呢?”
沙克感觉到敌意,冷眼看向刘叔。
刘叔像没事人一样,憨憨地笑着看着他。
队伍里大多数人都累得爬不起来,只有呆瓜父子、疯子和血十字士兵保持着旺盛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