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弯弯,当我们走到半山腰一片阔地上时,地上突然涌出一层坟头。
这些坟大都很破旧,没有墓碑,盖着积雪,荒草从雪里坚强地探着头。柱子指着最上面两座较高的坟头说:“哥,那就是我大哥和二哥。”
我们小心穿过坟地,来到两座坟前。
看得出这两座坟有人打理,不光高,而且没有荒草。
柱子在坟前清理出一片阔地,从大棉袄里掏出一袋饺子,一瓶酒放在里面。我忽然想起什么,点了两支烟插在坟前。
柱子把酒瓶拧开,自己灌了一口,又往地上倒一些,开口说道:“大哥,二哥,柱子又回来看你们了。过年啦,今年柱子挣老多钱了,给咱爸咱妈买的新衣服,买的猪肉,咱爸咱妈老高兴了。你们不用惦着,……”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有些酸楚,点起一支烟,默默走到坟地下面。
山村的夜干冷干冷的,冷得森林不时都会发出碎裂的声音。今天是三十,没有月亮,四野比我在地底下的时候还要黑。但,这里的空气是那样清爽,仿佛呼吸都带着甜味。
金珠一定会喜欢这里。她对生活全部的奢望也许只是一座房子,一棵大树,干净的环境和一个爱她的人。可惜,这世间变幻莫测,转眼,我们已经阴阳两隔。
是我害死了她,如果当初我明白这一切,我便不会带她去打捞泰坦尼克号,也不会有之后发生的一切。也许我们会在北京的小胡同里过着平凡的日子,也许我们会回到林芝,每天与雪山森林为伴,也许……有太多可能了,而如今,它们都变成了也许……
“哥,你想什么呢?”柱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吓我一跳。
“你说完了?”我回头问。
“我怕你冷,不跟他们说太多了。”
“我没事儿,你们哥仨也不经常见面。”
“没事儿,走吧哥,我大哥二哥不能挑我。”
我俩穿过树林,来到山下,抬头忽见前面半山腰有一团火光。
“那还有一户人家?”我问。
“那是老羊倌儿。”
“他怎么住在那?离村子这么远。”
“那也不是他家。我妈说那旮沓原来是个清朝时候的宅子,老闹鬼。有一年老羊倌一家逃难逃到我们村,就住在那。后来他一大家子人都死了,就剩下他自己疯疯癫癫的搁那住着。”
“怎么都死了?”
“我也没赶上,那时候我妈还是小孩儿呢!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