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后,我俩来到柱子的同学家。这座古老的灰瓦房子远离聚落,离最近的邻居也有三五十米,果真是个理想的好去处。
我和柱子翻过院墙,落在厚厚的雪壳子上,荒草倔强地从雪里探出头,在风中发出“飒飒”的声响。
柱子在门框上面摸索,摸到一把生锈的钥匙,捅进锁眼儿一转,锁“咔”的弹开。
时间太久了,积雪卡住了门。为了减少一切噪音,我俩用手清理掉门口的雪,轻轻开门,进去后,又轻轻从里面锁上。
房子里的人气荡然无存,只有透骨的寒冷和厚厚的灰尘。
柱子轻车熟路地翻找抽屉,摸出一支蜡烛点上,我们总算得到了些光亮。
烛光下,屋子里空荡荡的,所有能搬走的东西全部搬走了,只剩下一些沉重古老的大木头柜靠墙杵着。
“哥,你简单收拾收拾炕,我去烧把火,要不晚上咱俩就冻死了。”
“冒烟安全吗?”
“没事儿,这个点儿谁家都睡觉了,没人看。”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实在太冷,便点头同意。之后柱子到外屋忙活,我找来一块破抹布把炕席简单擦一遍。
炕缝儿里冒出来的烟呛得我眼泪直流,我不得不打开后窗放烟。
前前后后折腾一个来小时,烟总算是找到它该走的道了,炕也暖暖的。我俩关上窗户,挪走蜡烛,聚在炕头。
“你以前来过这儿?”我问。
“你咋知道?”柱子反问。
“我又不傻,钥匙你知道在哪,蜡烛也一找就找着,还知道有柴火。”
“我也不老来,每次回城要是赶不上车,我就到这住一宿,老六那旅馆虽然不贵但能省咱就省点儿嘛!哎,哥,老六为啥要害你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小子命太衰,媳妇跟人跑了,自己蹲监狱蹲了好几年,后来找一个又把他家底全骗光了。”
“是不是全镇都知道他这些事儿。”
“他好喝酒,喝多了就瞎嘞嘞,跟谁都像好兄弟似的,结果人家出去就当笑话讲。不过这小子也算命大,从冯家村搬走居然还活着。对了,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基本上吧,老六给我讲了不少冯家村的事儿,但没提包括他自己的部分。”
“我们祖上有规矩,冯家村的人不能搬家,除非僵尸下山。大概十年前开始,有人不信邪,陆续搬出去几家,最后要么是出车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