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暗了下来,沉浸在紧张气氛中整整一天的流波山似乎也慢慢地进入了睡眠,幽暗的灯火缓缓熄灭,除了那个冷清孤寂的灵堂。
这里是流波山一处清净之地,夔牛帮助祝成道在这里简单的搭建了一个灵堂,用来祭拜纪归子。
灵堂的门依旧向外大开着,凄冷的夜风呼啸而过,把灵堂上依旧燃烧的蜡烛吹得明灭不定,摇曳不止,在地上投射出恍惚若现的影子。门外远处,寂静之中,两道身影伫立良久。
仿佛有什么声音在低声轻语,像是在哭泣,像是在低笑,又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声音,就只是一点点风吹草动,让人听不真切,只觉得心头发冷。
灵堂之上的火烛苟延残喘的闪烁着,流波山的夜晚,还飘散着淡淡的烟雾,如同为山林蒙上一层轻纱一般,在黑暗与阴影处,与拖拽起长长倒影的烛火交之变换,变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灵堂之上,彻夜守灵的人,只有祝成道一人。
他跪在灵堂之前,低着头,眼神飘忽不定,嘴里似乎在喃喃着什么,这位东海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此刻面容憔悴,唇齿生青发白,在他面前的那个铜盆里面,已经满是纸灰,阴冷的风吹过,总会带起几片,缓缓飘荡在屋中,最而后又缓缓的落在地上,最后终将消散于世间。
脚步声忽然响了起来,门外一个年轻人远远走来,对着黑夜中那两道伟岸的身影恭敬的拜了一下,再次朝着灵堂走去,祝成道的身子动了一下,他回头望去,看清来者之后,又回转过来,面无惊讶之色,显然来的这个人在他的意料之内。
来者正是洛惊云,此刻的他一席玄衣,周身上下不曾有一件配饰,缓缓的走进了灵堂之内。
洛惊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祝成道,没有说话,径直走到空无一物的灵柩前,拿起桌上摆放的细香,放到一旁的残烛之上点着,对着那崭新的灵位恭敬行礼,然后将细烛插在香炉之中,回过神来,抓起一把阴司洒在火盆之中,青烟袅袅升起。
祝成道似乎不太留意洛惊云的一举一动,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眨一下。洛惊云再次转身过来的时候,祝成道才略微颔首示意一下,算是还他祭拜之礼,脸上依旧苍白,但是还是镇定的道了句:“多谢兄弟。”
洛惊云点了点头,道:“祝兄,纪师叔大义凌然,以一己道身换天下安宁,仁之大者,兄弟切莫伤怀过度,不要忘了,等到明日一过,我们就要前往归墟了。”
祝成道依旧是跪着,看向那内部空无一物的灵柩,有些切齿